第八章

8.15 江南起、朝堂商议

三个月后，时间已经进了永正十四年三月上旬，京城皇宫，乾清门前大朝会后的御书房内，料峭的春寒中，仍带着些许寒冬气息的春风不断吹拂，宛若此时的气氛。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不到一个月，江南糜烂？”一份奏折被狠狠的砸在了青石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让这些算是大顺朝核心的官员全都有些哆嗦，“你们现在告诉朕，你们也没想到？

好啊，都是我大顺朝的好臣子，一个个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杨卿，朕记得你今年年初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向朕保证，长江水灾已经平息。

可是现在呢？你来告诉朕，‘贼势宏达，或有百万之众，所过之处如飞蝗过境，官民百姓，概莫免焉’是什么意思？”

“这——”豆大的汗珠从工部尚书杨南额不断滑下，却丝毫缓解不了他的绪，“启禀陛下，微臣收到的地方公文，确实说水势已经.....”

“朕问的是那些流民！”另一份奏折毫不客气的砸在了杨南脸上，“你再解释一遍，‘寒冬之际，流民几无衣食，有冻饿毙命者百计’是什么意思？

还有，江卿，朕记得户部专门拨发了先后超过八十万两白银用于赈灾，还专门要求各地常平仓开仓放粮，现在呢？为何会有这么多流民？”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把贼势平息下来，至于追究之事，不妨等问题解决后......”户部尚书江兴硬着皮开建议。

“好啊！”永正帝冷冷一笑，“江卿说的有道理，那你来告诉朕，该如何平定这百万贼势？江南附近有没有可用之将，能够立刻出兵平？”

“这——”江兴一下子被问蒙了，“微臣并非武将，实不知江南兵力分部及战力况......”

“牛卿，你说！”永正帝也是被气糊涂了，被江兴提醒才想起来询问武勋方面。

“陛下，江南历来为朝廷财税重地，富庶之名天下皆知......”牛继宗无奈的打起了官腔。

“朕问的是调兵！”永正帝的声音已经完全可以说是“咆哮”了，因为牛继宗的回答让他知道，这事儿怕是不太好办。

“自前年开始，五军都督府协助兵部裁撤内陆卫所，因江南之地承平百年，几乎没发生过什么象，因此裁撤力度堪称天下之冠。

截止去岁年底，超过一半的原卫所、驻军被裁撤，如今兵力大约剩下两万余，分布在二十多个千户所，一时间怕是难以尽数调动。”牛继宗也只能想办法甩锅。

不过他这话还真甩对了，刚一说完整个朝堂上都变得鸦雀无声，武勋这边是知道况没敢接茬，文官那边就更清楚了，因此罕见的连弹劾之都没有。

自从武勋方面提出了“裁撤内陆卫所”的建议后，原本的意思作为换条件，虽说确实有大规模裁撤的计划，但目标基本上是那些早已是样子货的内陆卫所。

没想到的是，兵部拿着毛当令箭，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削弱武勋的好机会，因此就向永正帝请示，以“节省军饷”的名义开始大刀阔斧的裁撤。

而且裁撤的主要对象也变成了北直隶、江南省这两处武勋老底子，下手之狠已经不是“吃相难看”的问题，而是完全不顾脸面。

以江南省为例，兵部的计划是裁撤掉八成卫所、兵力，理由是“江南承平百年，历来无甚事”，还是五军都督府多方角力才算是保住了一部分。

更何况，军队吃空饷是惯例，刚刚牛继宗所谓的“兵力两万余”，能有六成落实到实处、一万可战之兵，那都是底下的将领两袖清风。

这种况下，江南民完全是一个大泥坑，面对几十万饥民搞出来的巨大风，谁碰已经不是谁倒霉的问题，而是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牛大，周边兵力呢？江南贼势糜烂，想来各处驻军损失不小，调动不了也是可以理解，若是从周围调兵呢？”吏部尚书沈言说话罕见的客气。

你们的事儿大家都明白，所以这次我们可以算作损失了，就当这些卫所全都“为国捐躯”，那就赶紧从周围调，把事办了。

“沈大，非是兄弟推脱，各地卫所之凋敝贫困已经不是一，若是平时绥靖地方，他们尚能支应，如今这百万贼势，怕是......”牛继宗也是无奈。

平时你们把卫所的粮饷吃掉多少，心里没点C数吗？指望这些打仗，还是面对百万民，你咋不上天呢？

“陛下，根据近期各地军报，贼势虽然很大，但并无多少组织指挥，基本上是各自为政，因此坏虽重，但至今并无多少府县陷落。

微臣以为，应当尽快调集兵力，以快打快，否则一旦这些贼兵中出了一个各方认可的目，怕是短时间内难以根治。”石光珠及时开，想把话题引开。

“不知石大以为，应该从何处调兵啊？”永正帝也意识到，这事儿没法再拖，此时追究哪个或者处理哪个都没啥意义，当务之急是调兵活。

“陛下，如今京营三大营经过了一番整治，战力恢复不少，微臣的建议，是调拨五军营三万，再加上神机营五千锐、三千营三千骑。

有了这些兵马，一月之内即可到达平，不过在这些时间里，还是要请陛下下旨，严令各地紧守城池，保证象不再。

只要不了城，得不到足够的补给，所谓的‘百万贼势’不过是镜花水月，毕竟吃饱了才能打仗，饿着肚子迟早溃散。”别说，石光珠的意见还算靠谱。

唯一的问题就是......

“石大，你这一张嘴就是四万大军，再加上征调民夫与各地供应，怕是数再翻一倍都打不住，如此巨大的行动，粮饷何来？”户部尚书江兴恼火的吼道。

“江大，兄弟我是粗，只会打仗，后勤方面一直都是兵部在打理，具体况还请向王大咨询。”牛继宗及时开，轻飘飘的就把皮球踢走了。

“你——”江兴差点被怼的憋过气去，但又只能忍着，一方面家说的是事实，另一方面这次得用武勋，那就只能客气点。

“牛卿，刚刚石卿所说，确为老成谋国之言，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江南方面只靠各地自守，怕是很难撑得住。”永正帝难得客气了起来。

“陛下，平远伯卫旭以及他的金陵卫就在江南腹心，若是能够允他组织兵力，至少......”欠了卫旭大的柳芳开说道。

“柳大所言有理，但金陵本为江南腹心之地，一支锐之师镇着，朝廷也能放心一点，万一大军调走后有什么闪失，怕是会天下震动。”没等他他说完就被沈言打断了。

有意思的是，就在柳芳开建议的时候，只有侯孝康试图开支持，朝堂上其他全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文官方面可以理解，武勋的表现就耐寻味了。

说起来，这个问题还真就是卫旭自己造成的。

就在他获封平远伯的时候，牛奔、柳栋还有侯飞带走了三个千户兵力，因为三调任的位置都在北地，脆合为一处，三千余大军浩浩的开赴北疆。

结果牛奔还好，他本就在金陵卫了两年，早已习惯了，柳栋和侯飞完全被这些士兵的锐程度镇住了！

哪怕是数千里的长途行军，这些士兵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