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11 盐务盐税、京城意

同一时间段，扬州，巡盐御史衙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下官参见王爷！”林如海以无可挑剔的礼节向眼前一身便装、明显已经“微服私访”过的忠顺王李适行礼，语气却不卑不亢。

其实这也正常，古代皇帝确实是理论上的至高无上，但底下的王爷却不见得有多少地位，林如海行礼拜见，其实也是给“奉旨走访”的面子，忠顺王在他这里还真没啥特殊。

“哈哈哈，林大客气了。”忠顺王立刻上前，亲手将尚未跪地的林如海扶起来，“这几年朝廷用度，多有赖江南，林大更是功不可没，本王来时，陛下可是反复提过。”

“陛下恩重，臣子自当尽忠以报！”林如海说话时，还很认真的向京城方向拱手示意，“再说这本就是臣子分内之事，陛下谬赞了——王爷请进！”

“哈哈哈，林大请！”忠顺王满面笑容虚让了一下，随即大踏步进了衙门，之事表却再无刚才的轻松，甚至有些沉。

“王爷此来倒是让下官吃了一惊，更没接到朝廷通报，因此失礼了，未能亲迎，请王爷恕罪！”刚刚门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程序，进了衙门客厅后，林如海第一时间道歉。

“本王也是一时有了兴致，想要转转这江南宝地，倒是让林大受惊了。”忠顺王同样很没诚意的表示歉意，“只是这一路见闻倒是让本王好生惊讶。

这江南刚刚经历了战，白莲教军至今也没能完全平定，但百姓已经称得上安居乐业，除了几个偏远县城甚至镇子，如今的江南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多亏了平远侯用兵如神，只凭江南军就打的白莲匪上天无路地无门，损失惨重之下，只能难逃了赣省，真是苦了一省百姓。”林如海淡淡的说道。

“哈哈，平远侯用兵之名，现在已是天下公认。”哪怕是心里直抽抽，忠顺王表面上也不敢在江南之地否定卫旭的功劳。

实际上，事拖延到现在，基本上有点脑子的都看出了其中有问题，区别无非就是看的多，比如朝廷方面的大部分文武重臣，都觉得赣省军是因为卫旭养贼自重玩过了。

至于东方白的身份，其实只有皇后猜了出来，其他绝对不会想到，她竟然是卫旭的妾室身份，或者说压根就不会有往这边想——就是永正自己，现在也觉得卫旭是想“世袭罔替”，绝对想不到造反方面。

“下官愚钝，不知王爷此来......”林如海一副茫然的表客气的问道，只是在忠顺王眼里，这完全就是矫。

如果是他刚来的时候，林如海说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他已经在江南逛了半个多月，要说林如海、卫旭还不知道，那就是在侮辱智商了。

实际上，忠顺王虽然经过了乔装打扮，而且从京城出发就隐蔽了身形的，按在卫旭这边毫无秘密可言，因为他出发的时候，京城的报网就盯上了。

一路上，忠顺王一行二十多化妆成商队，但他们经过的每一个节点、住过的每一家客栈、吃过的每一家饭店，卫旭手上都有准确的报。

进江南之后，他们更是全程都在监控中，包括他们问的什么问题、到底什么目的，现在都已经查探、分析完毕，所有报也都送到了林如海手里。

当然，有些事能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反正林如海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他其实一直在监控这位王爷。

“哈哈哈，自然是查看盐税之事。”哪怕是心里再MMP，脸上也得笑嘻嘻，这就是所谓的“场面”，“如今国事艰难，用钱的地方太多，相应的况，想来林大也都知道了。

去年林大送了八百万两进京，很是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只是现在的况下，钱粮消耗几乎是无底，让需要辛苦林大了。

上次那是况特殊，今年自然不可能，不过本王想来，一半的收应该还是有的吧？不知林大以为如何？”

“王爷说笑了。”林如海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往年下官就是再拼命，一年也就三百多万两，其中一半还要到户部，今年王爷一开就要四百万两，下官又变不出银子。

别说四百万两，就是总共两百万两，下官都不敢保证，上次的战让盐商损失惨重，以至于下官不得不将盐路收回官办，最后再给各地散户出货。

仅此一项，下官至今都没能让所有江南地界都有可靠的盐货供应商，这种几乎是重新开始的建设方式，银子消耗实在是海了去了。”

“这一点本王自然看到了。”忠顺王对林如海的态度一点都没奇怪，毕竟四百万两实在有些夸张，他也只是漫天要价，“只是如此一来，盐货的利润自然都到了官府手中。

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将来的好处总不能忽略吧？当然，本王也知道林大的难处，不知林大觉得，多少才算合适？”

“减半。”林如海毫不犹豫的开出了条件，“今年下官一共只敢保证一百五十万两，其中一百万两要到户部，否则下官也不好差。”

“林大过分了吧？”忠顺王脸色一下子了下来，他要是敢只给永正帝带回去五十万两，估计都没法保证活着走出御书房，“就算是江南经过了战，毕竟是数百年来的富庶之地。

这次白莲教军对地方影响巨大，乡民士绅多受戕害，地方乡老为之一空，影响之大几乎可以媲美大顺朝初年的战，陛下可是多有不满！”

你婿可是江南之地的军方一把手，一战把江南打成了这个鸟样，如果陛下想追究的话，不知道他是否扛得住，你又能扛得住吗？

“王爷只看到江南富庶，却看不到百姓穷困吗？如今白莲匪只是大部被歼，但仍有残余危害地方，也不知何时才能平定。

平远侯手中兵马众多，但一直没能得到足够的粮饷，至今还是依靠自家养军，如今江南盐货多出自海边盐场，他处难以补充。

这盐货最方便的运输方式，自然是依托长江水脉船运，且大部依托金陵码转运，若是受了匪危害，就不是银子的问题了。”林如海淡淡的说道。

你丫的光想要钱，看看满地的贫民，就不怕“白莲匪”再次发吗？别说是大战了，就是现在的收尾工作，你还能找到一个有能力接盘的吗？

我婿打仗都是自己筹集银子，目前盐货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若是没了这份收，你准备让朝廷全部养活这十万大军吗？

“就是有所损失，百姓总要吃盐的，这次民虽然损失巨大，但百姓伤亡不算重。”忠顺王着脸说道。

“死伤过百万，流离失所的数与此相当，还有数十万白莲匪肆虐，若是这还不算惨重，王爷以为什么是惨重？”受了卫旭影响，林如海对百姓的心态也明显变化，甚至语气都有些冲。

“那也不会下降如此严重。”忠顺王也不再客气。

“既然王爷如此肯定，不如换个来试试？”林如海冷冷一笑，“正好按照惯例，巡盐御史一职的任职时间不超过三年，下官已经了快十年，早该退位让贤了。”

“若是连总数二百万两都没有，本王必奏明陛下，参你一个尸位素餐！”忠顺王愤怒的吼道。

“若是只说盐税，今年没法再多了。”林如海像是被吓住了，皱着眉思考片刻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