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长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一位身着旧儒衫的老者，牵着一瘦骨嶙峋，垂垂老矣的毛驴，从西北方缓缓而来。

老很老了，尤其是那张宛如千年老树树皮的苍老脸颊，沟壑纵横，每一道沟壑当中都写满了故事，不知道是秋天到来，风沙太大的缘故，还是因为老徒步行走太远的缘故，脸颊之上的道道沟壑当中，布满了泥沙。

都说秋天的太阳似老虎，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不但风大，太阳也毒辣的很，老牵着毛驴，步履蹒跚，被纠结在一起的胡子覆盖住的嘴唇，已然裂，都浮现出一层层白皮，而那毛驴，也低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迈动着蹄子，看这一一驴的样子，让很担心他们下一刻会不会倒在官道上。

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地方，就一个茶棚，茶棚不大，就是用凉席和一些木搭建而成的棚子而已，茶棚内也就四五张桌子，桌子不多，材质也很寻常，长条板凳倒是不少。

此刻，茶棚内的五张桌子已经有了，除了负责进出的守卫领坐了两桌之外，还有一些经商的商在此歇息。

老抬起，手搭凉棚，看了看天空，艳阳高照，正是晌午时分，老嘴里嘟囔了一声，然后低下，看向茶棚，犹豫着要不要去喝一碗茶。

“咕咕！”

就在老在犹豫的时候，那老毛驴已经转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茶棚，而脚步也因此停了下来，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显然，它也渴了。

看到这一幕的老，满脸的无奈，看了看茶棚，又看了看老毛驴，嘀咕道：“渴了，那就去喝完茶吧。”

说着话，老就迈动着脚步，朝茶棚走去，在靠近茶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老停下脚步，伸出手抖落了一下衣袖，整理了一下已然看不清颜色的衣袖，这才缓缓走茶棚。

这一一驴的出现，早就引起了众的视线，尤其是那位虎背熊腰的武将，在老出现在其视野当中的时候，一双虎目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老，在看到老身上毫无气机流转的时候，就收回视线，这应该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这样的，对于驻守长安城门多年的他来说，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了，而在看到老那抖落衣袖，整理衣裳，尽量保持着读书气质的做派的时候，武将微微皱眉，不过，也没有开讥讽什么。

其他茶客看到这一幕，有面露讥讽，有眼中充满了不屑，而更多的还是冷漠的看着对方，显然都没有把这个老当一回事儿。

茶棚不大，除了一个瘸腿的中年男之外，只有一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至于说伙计，就这大点儿的地方，哪里还需要伙计。

茶棚老板姓辛，名苦，辛苦辛苦，听着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劳碌命，其年龄不算大，也就四十来岁，也不知道是长安的风沙太大，还是因为长期围着灶炉打转的缘故，老板很显老，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反观老板娘就好看的多。

三十出的年纪，虽然是粗布麻衣，别木钗，肌肤也算不上多么的水，可还是很漂亮，尤其是其胸前那两坨沉甸甸的大山，正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让忍不住想要去丈量一下此山的高度和宽度，如果能探究一下度，那自然是极好。

的-很大，用老百姓的话说，-大的婆娘能生儿子，可惜，这句话放在这位身上，似乎就不灵验了。

姓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她有个很通俗的绰号，美茶娘，至于这个称呼怎么来的，那就不知晓了，反正来这里喝茶的，都这么叫她，而每次也欣然的答应着，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在老走进茶棚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此刻，她正单独趴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在其面前，还放着两碟下酒菜，一旁花生米，一碟腊，看到老进来之后，也只是抬起，瞥了对方一眼，就重新低下，端起酒碗抿了一。

看着酒水顺着那修长，略显白皙的脖颈滑落下来，顿时吸引了一大-波的视线，当那酒水顺着衣襟，滴落到那崇山峻岭当中的时候，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水，也不知道是馋酒了，还是馋其他的。

相对于的冷淡，老板辛苦却在老还未走进茶棚的时候，就站起身，肩膀上打着一条浆洗的发白的毛巾，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未语先笑，做生意的标志。

“一碗大碗茶？”

老摇摇，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一大一小两碗茶，大碗放盐。”

辛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说道：“好勒。”

说完，辛苦就转身去提茶壶，而老则站在凉处，并没有落座的打算，而其他也没有给这位老让座的打算。

别看辛苦瘸了一条腿，可动作还是很麻利的，没多久，辛苦就端着一大一小两个茶碗走了过来，茶碗很大，比在场的茶客手里的茶碗都要大。

老看到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面露难色道：“我可没有多少钱。”

辛苦则笑着说道：“大碗三文，小碗两文，一共五文钱。”

老闻言，并没有急着接过茶碗，而是伸出手在怀里一阵摸索，然后掏出一个烂烂的钱袋子，打开袋子，倒了倒，从里面掉出来五个铜板，五文钱，不多不少刚刚好。

把手里的五文钱递给辛苦，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钱袋子收好，坐完这一切之后，老这才结果另个茶碗，把小碗放在一条凳子上，端着大碗递到老毛驴面前，而老毛驴早已经急不可耐，张开嘴就是一顿的吸吮。

接过钱，看到这一幕的辛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没有出言制止什么，而是瘸着腿，缓缓走了回去，在一条板凳上坐下。

毛驴是真的渴了，三两就喝完了茶水，而老待到茶碗涸之后，又端起板凳上的小碗茶，到了一半到大碗当中，把大碗递到毛驴面前，而他则端着小碗，跟大碗碰了一下，然后一一驴就对饮起来。

这一幕，看的周围一阵好笑，三文钱的大碗茶，硬生生被你喝出五两银子的烈酒的气势来，果然，在自娱自乐这方面，还是读书讲究。

那位武将看到这一幕，也是笑着摇摇，端起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带着两个跟班走出了茶棚，至于说给钱，那就不要多想了，茶棚之所以能在这里开着，全靠着他们照拂着。

当然，也不是真的不给钱，每到月底，发了俸禄，一并来结算就是了，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武将走了，桌子自然就空出来两张，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一张远离众，位于下风的桌子旁坐下。

毛驴喝了一碗半的茶水之后，也解渴了，气神恢复了几分，也不用老说什么，毛驴就自顾自的走到凉棚外面的凉处待着，独留老一个端着半碗茶，在那优哉游哉的喝着。

老喝茶如喝酒，小小的抿着，眼睛却没有落在周围的茶客身上，也没有放在那位美茶娘身上，而是看向了西北方向，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茶棚虽然不大，可却很热闹，喝茶的茶客一边抱怨着秋老虎的毒辣，一边调侃着和辛苦，说些荤话，而辛苦显然是个不善言辞的木讷汉子，面对众的调侃，他也不说话，更没有恼怒，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自顾自的坐在板凳上抽着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