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托过什么，可他想说什么许一凡明白，而宋志武也清楚许一凡心里清楚。

在外看来，宋志武当年着宋玉伍参军，其心肠狠辣，可更多的还是佩服这个老，而宋玉十几年不曾回家，父子关系僵硬似铁，外也能理解，当然，免不了要说宋玉不孝，这对父子的关系到底如何，外很难说清楚，可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是父子。

许一凡让宋玉留在西北，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儿，至少目前是好事儿。

一来，炎军和西域军的战争告一段落，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起兵戈，西北这边不会有战事发生，即便有，也都是小规模战役，不到宋玉这种级别的将领亲自上阵杀敌；

二来，西征军编制成了镇西军，此时，镇西军正是扩建的时候，也是急需用的时候，像宋玉这种在镇西军服役十余年的，都是老，只要其有一定的能力，绝对会被重用的，这可比去长安兵部要实在的多。

三来，宋玉在西北的时候，还有一定的根基，可他一旦去了长安，任何根基都没有，至于说长安那些收过他礼的官员，雪中送炭别指望，锦上添花可能会有做，一旦他出了事儿，落井下石的茫茫多，而唯一能算靠山的，估计只有许一凡了，而许一凡此去长安，结果如何他自己都不清楚，哪有力去管宋玉。

这些事儿，宋玉能想明白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许一凡也不会刻意去解释什么，真如他方才说的那般，他不欠宋玉什么，至于说收买宋玉为其效忠，许一凡想都没想过。

待到一行走到西凉山山脚的时候，许一凡停下脚步，看向始终跟随在身边的敖戟，沉吟半晌说道：“一切照旧，无需刻意关照什么，但也不能亏待了这些老卒。”

“卑职明白。”敖戟抱拳道。

“待到西凉山这边事了，你是留在这边，还是去往镇西军，亦或者想去长安，这个你自己决定。”许一凡看着敖戟的眼睛说道。

“卑职......”

然而，不等敖戟说完，许一凡就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着急，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做决定，不管你何去何从，都无需告诉我，若是你想去镇西军，此间事了，自行前往就是了，若是想去长安，你到时候去找西洲刺史封智鑫封大就可以，他会帮你安排的。”

“卑职明白，卑职会好好想清楚的。”

许一凡闻言，点点，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对于敖戟这段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心中有所求，许一凡自然知晓，对于敖戟此，许一凡还是蛮欣赏的，作为一个地方将领，在做做事儿上，都没有什么问题，此的能力有，而且很强，在之前炎军跟西域军的决战当中，此立功不小。

不过，此受到的封赏不多，之前是个校尉，现如今还是个校尉，若是别，面对这种况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怨言，然而敖戟没有，对于上面把其丢到西凉山这边做事儿，虽然有些不满，可做起事儿来，还是有板有眼，极其认真的，而这也是为何许一凡愿意给予敖戟选择的原因所在。

在安排完敖戟的事之后，许一凡就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而许一凡一行三则去往了宋志武家。

当许一凡再次回来的时候，家中大部分宾客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些帮忙的在收拾残局，宋老夫身体不好，加上老伴去世，此刻已经睡下了，许一凡并没有去打扰。

回到院子后，许一凡拿了一条板凳，坐在台阶上，看着已经停歇的天空，眼神有些迷离，赵娣识趣的没有去打扰许一凡。

不知道愣了多久，许一凡回过神来，看向院子里那个身穿孝衣的小男孩宋镇北，邃的眼眸流露出罕见的温柔。

都说穷家的孩子早当家，不是他们想如此早熟，而是不得不早熟，他们也渴望在童年的时候，可以肩挑明月，长莺飞，杨柳依依，可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奢侈。

一个的成熟，往往都是常年累积的，所谓的一夜长大，不过是一种比喻罢了，宋镇北很懂事，在爷爷这个顶梁柱倒下之后，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只能挑起重担，尽管这副重担压的他脊梁弯曲，可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其实，宋镇北还是比较幸运的，至少，在他童年时期，还有爷爷陪伴在身边，而大多数西北百姓的孩子，从小就是孤儿，他们的子过的很苦，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苦子只会更苦，心中之苦，如饮水冷暖自知，旁很难感同身受。

赵娣不知何时坐在了许一凡身边，手里拿着养剑壶，正在喝酒，看到许一凡这幅表，就开问道：“你要把他带走？”

许一凡回过神，想了想，摇摇，说道：“不了，他留在这里比跟在我身边更安全。”

“嗯？”

对于许一凡这个决定，赵娣有些诧异。

许一凡缓缓地解释道：“父母在不远游，他爹不在了，爷爷也不在了，而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是需要承担很多东西的，对于他们一家来说，高官厚禄远没有一家团团圆圆来的舒心，他在身边，家里的眷还有个盼，可若他也不在了，这家的神就会垮掉的。”

“你打算做些什么吗？”赵娣好奇的说道。

“他家里有几亩良田，足够他们一家生活了，而私塾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去求学，这孩子很聪明，从文比习武要走的更远，西北这边死的够多了，能征善战的武将从来不缺，可缺乏读书，我希望西北这边也能多几个读书，而他应该是其中之一，也必须是其中之一。”

“既然你想让他从文，那带他去中原书院求学，岂不是更好一些？”赵娣不解道。

许一凡却摇摇，说道：“授以鱼不如授以渔，帮助他们也需要考虑被帮助之的感受，以我现在的身份，别说带他去中原书院求学了，就是给他找几个大儒做先生，也不难，可这并不是帮他，而是害他，会让他承受更多的重担，同时也会让他感觉，我这是在施舍，是在可怜他，怜悯他，他不需要他的可怜，西北也不需要他的可怜，我相信他能依靠自己的本事走出这片贫瘠的土地。”

说到这儿，许一凡转过，看向西凉山的方向，喃喃道：“只有真正吃过苦的，才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东西。”

“若他没能走出这里呢？”赵娣追问道。

“没关系，这次从中原来了很多儒家弟子，建立了很多学塾，西北这片不毛之地，也有朗朗读书声，他不行，那么多西北孩子总会走出来几个的。”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赵娣点点，然后看向许一凡，眼神复杂道：“你真的不是儒家弟子？”

“嗯？”

这一次到许一凡愣了愣。

赵娣见状，解释道：“只有儒家弟子才会这么做。”

许一凡闻言，却摇摇，笑了笑，目光看向远方，没有说什么。

有些事儿，不一定是读书才能做，也不是不是读书就不能做，有些事儿，总需要有去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