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另一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顾长安已经跟着秦灼出了刺史府，绕城逛了一圈，在没什么客的酒楼里用过饭，也帮无儿无的老递过切墙砖。

秦灼今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神不宁，便寻了许多事做，让自己忙起来。

她穿过各个街道，看城中的百姓大多都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生活，街上小贩叫卖声挺热闹的，还有不少行在议论“姓张的狗官终于遭报应了，真是苍天有眼”之类的话。

近几涣州的官员们都提心吊胆地过子，也没敢知法犯法了，百姓们虽然因为雨损失了不少，但是这气神却比原来好了很多。

可见有时候，贪官比天灾还可怕。

顾长安一直在她边上叨叨，从“大殿下怎么会跟晏倾有一腿”说到了“其实银子真是好东西，本公子以前觉得多点少点都没甚分别，现在真觉着越多越好。”

秦灼原本都不太想搭话，听到这句的时候忽然就笑了，“我忽然有点想打你啊，顾公子。”

“为什么忽然想打本公子？”顾长安挺真实感地在感概，本来看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才想找点话说，结果这秦灼是半点姑娘样儿都没有，开就说想打。

“你从前觉着银子多些少些都没甚分别，是因为你从来没缺银子花过。”秦灼是真的觉得顾公子有点欠打，可再怎么样不能真的动手，只能动动，“你在我这样的穷鬼面前说这个，真的好么？”

她这些时做少年打扮习惯了，如今同谢无争说明了儿身，也懒得着绫罗带佩环，就一直穿领长衫，外披大袖，墨色长发用木簪挽着，就这随意至极模样已经难掩丰姿冶丽，颇有些男莫辨的俊俏。

哪怕说着“我想打你”这样的话，也让讨厌不起来。

顾长安忽然有点想笑，“这么说起来，你还真想打本公子啊，穷鬼？”

穷鬼秦灼挑了挑眉，含笑道：“不敢不敢。”

动手打公子爷这事，她也就在心里想想。

谁能真的跟银子过不去呢？

方才在酒楼里吃饭，还是顾公子付的账。

“本公子谅你也不敢!”

顾长安笑骂了一句。

两个好样貌的少年说说笑笑，一起走在长街上是极招眼的。

不管走到哪，都有频频回顾。

秦灼一路沿着小摊走，了解菜价价，也会随手拿起一件小玩意问价。

但都不买，只琢磨现在行市比遭灾之前贵多少。

发现价格虽然都涨了一些，但不算夸张，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次泄洪泄地及时，受损田地不算多，粮仓的粮食也保了一些，顾长安又带不少来，大殿回城之后抓着张裕丰的事一查，涣州贪官们落了马，提上来不少年轻能事的官员，带着百姓们做灾后重建，做的相当不错。

要不然，光是十几万一起饿肚子就能把愁死。

且不说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拨不出赈灾款来，而且朝中都觉着江南之地富庶，各处缺钱缺粮的时候第一个就想着从江南调，江南遭了天灾就是想法子自救，这都是惯例了，压根指望不上那些。

城中大多数的生意都还能做得起来，小摊贩吆喝地挺起劲，说明大多数家尚有余力，这是大好事。

顾长安跟在秦灼身边，看她东问问西问问，拿了个木雕笔筒摊贩：“这个多少钱？”

小摊贩说：“两钱银子。”

秦灼说了句“挺好”，拿着那个笔筒摸了好一会儿，愣是又放下了。

“说挺好，又不买？”顾长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公子爷样貌出众，自小也是被看惯了，脸皮厚得很，但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次上街只问价不买东西，这姓秦的还他娘地问了一路。

再大的脸都不够丢的！

“你是不是没带银子？没带你倒是早说啊！”顾长安说着，一边摘下腰间的钱袋丢给秦灼，一边嫌弃道：“你瞧瞧你这一身的穷酸气，本公子跟你走一块都嫌丢！”

秦灼无缘无故又被嫌弃了一回，不由得有些无语。

不过她接钱袋的手倒是一点也没慢。

顾公子纵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小毛病，但是拿钱砸的时候是真的可。

秦灼收了钱袋往袖子里一揣，就继续往前走，随道：“有时候问价不一定是为了买东西的，顾公子。”

顾长安不解，“不买东西问价什么？吃饱了撑的讨厌啊？”

秦灼也不反驳，微微笑道：“我从前读书，看到有本野史写前朝皇帝微服出宫，每至一城都要问问菜贩子‘一枚蛋价几何？’，从中了解物价民生……”

“停停停！”顾公子一听到读书什么的就疼，半个字也不想多听，立马开打断道：“你从前看得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书？”

哪有家给姑娘读这些书的？

是怕她能嫁出去还是乍得？！

秦灼抬手摸了摸下，认真地问：“怪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

“本公子懒得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听着就叫大。”其实是顾长安自知没读过多少书，每到这种时候就怕露怯，自然是能不说就不说。

他不太高兴地转身，抬手示意跟在后的小厮上前来，“去，把她方才问过价的、摸过的东西，都给本公子买了！”

两名小厮对视了一眼，连忙齐声“是”，就顺着街尾走到街一路买过去。

一个提东西、一个付银子，有默契极了。

秦灼见他来真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道：“真不用买，我在这待不了多久，哪得着这些东西？”

“用不了就扔着呗，也花不了几个银子。”顾长安抬手拍了一下秦灼的后脑勺，示意她继续往前走，又忍不住嘲了一句，“不是本公子说你，以前好歹也是秦家的大小姐，这才过了几年苦子，就变得这么抠抠索索的？”

秦灼听到这话就笑了，“我抠抠索索没事儿，顾公子大方就行。”

“本公子当然不抠了。”顾长安从小摊上拿了一把折扇，刷的展开慢慢摇着。

他示意后的小厮来银子，低低地补了一句，“但我也不是对谁都大方的。”

后面这句声音太轻了，秦灼没听清，回问他：“什么？”

“什么什么？”顾长安吓了一跳，用扇子挡住了她的脸，“说话就说话不要突然回，你是要吓死本公子吗？”

“娇气！”秦灼无奈道。

娇气的顾公子闷声往边上走了走，跟她拉开三步远的距离。

秦灼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颇为好笑地问：“我是长得有多丑啊，这青天白的，回个还能吓着你顾公子？”

顾长安没接话。

秦灼觉着更稀奇了，细细地打量了他片刻，“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这大白天都怕成这样，究竟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嗯？”

她说到最后一个“嗯”字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像极了那些纨绔公子调戏姑娘时说话的语气。

还得是万花丛中过，逛青楼三五年起步的那种老手，不然都领悟不到那些纨绔的风流劲儿。

顾长安太熟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