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隔着木栅栏，太子站在几步之外，声音平静，“刚回来一个时辰左右。”

“去看过你母后了吗？”

“嗯。”太子应着声，垂眸。

国公看此，唇动了动，“你还是不能原谅吗？”

“本宫应该原谅吗？”

“那是你母后，你怎么可以记恨自己的母后？！她偏心二皇子是因为二皇子年龄小。但是，她也一样希望你能过的好。”

“是吗？希望我能好？但是，本宫记忆中，她却从来没有尽过一个母后应该有的责任。既然如此，本宫自然也不会以儿子的身份去孝顺她。”

太子从到尾都没有半分的绪，这样的表现也表示他对这些事已经没有感觉。

可能就是他比较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母后。

而父皇忙于朝政，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他是长子，才有了太子这个尊贵的封号。

但是，即便如此，在母后眼中和心中，也不如二弟尊贵。

自从老二出生，他就一直被忽视，被冷落。

那种落差已经造成，加上之后的十几年母后更加变本加厉的极端对待两，他早就不把皇后当成自己的母亲。

住在皇陵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为了逃避那个母后，逃避那些对他造成影响的事。

如今母后没了，老二被圈禁，月薇也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京城再也没有能影响到他的了。

国公看着太子，脸上带着后悔，“都怪我，我应该劝说你母后的。”

一开始所有都不知道皇后对自己两个儿子是两个态度。

后来是太子身上经常有伤，皇上才查探了一下，发现太子生活的还不如下。

他问过皇后为什么这般对待太子，当时的皇后拧着眉说就是看不惯太子的样子。

他理解不了皇后是怎么想的。

明明都是自己所出，却能对一个疼至极，对另外一个几乎是厌恶。

后来太子离开京城，皇后连问一句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一般。

而太子也沉默寡言，更是很少回京。即便回京也不去见皇后。

母子俩就像天生是仇一般。

“国公大不需要自责。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如今这样挺好。”

听到最后那个‘好’字，国公眼帘颤了颤。

好？

哪里好？

是皇后没了，所以好吗？

“太子殿下，您听老臣说。”国公这个时候也无所谓太子说什么了。

皇后已死，二皇子恐怕再无翻身的可能。而国公府的下场也已经注定。

他当然不想死，更不想祖宗基业毁在他的手里。

而现在只有太子能救他们，能让他们免于抄家灭族。

“国公大想让本宫救你们出来，对吗？”

国公听着太子没有绪的语气，心里感觉不是很好，“确实如此。太子殿下以后定然会留在京城的。您一直没有生活在京城，对许多事都不了解。”

“如今三皇子和五皇子很得皇上的看重，再加上还有一个路恬在，可以说整个京城几乎都看他们的脸色在行事。”

“太子殿下在京城没有根基，若是想要扳倒他们，必然需要帮手。老臣是太子的外祖，只要太子想办法把老臣救出去，老臣定然尽心为太子殿下筹谋！”

国公说了一堆表示衷心的话，太子的表连动都没动一下。

很显然，太子根本不在意国公说的这些话。

“太子殿下？”

国公心中有些忐忑的看着太子。

太子终于勾了一下唇角，“国公大想多了。我来刑部看你们是因为知道你们即将被问斩。所以，来见最后一面。”

闻言，国公脸色瞬间大变！立刻跪地，“太子殿下，老臣知道过去十几年皇后娘娘做了许多对不住您的事。可是，咱们是血脉至亲啊！太子殿下若是想要在京城站稳，必然需要很多忠心耿耿的臣子。太子殿下，老臣是绝对不会背叛您的啊！”

太子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国公，“你之前不是一直支持二皇子吗？如今这个时候应该让二皇子来救你才对。”

国公一噎，“老臣......”

“国公大不必多言，你现在是罪臣，而且还是试图谋反的罪臣。本宫应该用什么理由救你？或者，你觉得本宫要怎么做才能让父皇饶过你？！”

“就算本宫去求，国公大又想过后果吗？”

国公表一怔，知道太子说的这些是现实。

谋反的罪名，太子若是去求，太子自己也会被连累。

“所以，国公大还是不要有多余的心思，好好在牢中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等着父皇的旨意吧。”

“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啊！国公府是您的外祖家，您不能就这么看着我们去死啊！太子殿下，您......”

太子轻笑一声，打断国公的求，神色冷漠，疏离，“本宫活到二十多岁，国公大为本宫做过什么吗？你这个外祖有没有对本宫来说都无所谓。”

“国公大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太子转身，离开大牢。

国公看着，眼底透出无尽的绝望和悔意。

是他自己愚钝，这么多年，皇后看重二皇子，他也跟着把所有力放在二皇子身上。

以前也想过，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

只是，太子一直不在京城，加上他也只能扶持一个，便顺着皇后了。

其实他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暗中帮着太子殿下。

不像现在，太子殿下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感，更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整个国公府被抄家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