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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六点，盛夏夜幕降临比较晚，这会儿骄阳尚未落山。半树斜阳，风过树枝、树叶簌簌作响，似绵绵细语。

街道被金灿夕阳笼罩着，夜风娇惰，轻柔拂面。

席兰廷抬了抬手。

云乔会意，把手臂搭在他臂弯。

“走过去？”他问。

“好。”她答。

路旁行不少，不少回眸打量他二。这是一对太过于美丽的男，子修长高挑，娇颜融；男子高大挺拔，气质咄咄。

两相得益彰，十分般配。

云乔对众注目礼见怪不怪，只是问席兰廷：“七叔，尚未夜，歌舞厅开门了不曾？”

席兰廷表疏淡，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完全没想过他们做什么来的。

他无所谓：“先去吃饭。”

云乔：“……”

七叔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他以前也这样？

云乔素来对他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反驳。

她好好一个，跟病较什么劲？况且这病还如此好看，又不知寿命几何，他作任他作。

他们俩走过一条街，到了歌舞厅门。歌舞厅已经开业了，里面热热闹闹，不少华服男男进出。

其中，有些孩子面容稚，不施脂，一看就是刚刚放学、换下校服的学生。这些学生生得都好看。

十七八岁无丑，这话不假，年轻占了很大便宜。

云乔老气横秋在心里点评一番，其实旁看她，也是跟这些学生差不多年纪。

她待要进，席兰廷却往旁边拐：“我饿了，先去吃饭。”

云乔和他在一起，他吃东西的时候不多。有时候，云乔都怀疑他要成仙。

不过她也明白，久病之胃差，不吃就不吃。

这条街上的餐厅，都是番邦菜。

蕙兰中学的学生最追求时髦，就喜欢这样半生不熟的吃食。商家们眼尖，最会投其所好。

云乔和席兰廷寻了个靠里面的座位坐了，侍者过来给他们俩点餐。

席兰廷一进门，就懒懒靠着椅背，像没长骨似的，让云乔点餐，不要麻烦他老家。

云乔询问他想吃什么。

他道：“上次那种牛排就好吃。”

云乔很想说，这家餐厅规格远不及上次那家，恐怕做不出那么好的味。但侍者就站在旁边，打不打脸，云乔咽了下去，替他点了牛排。

云乔自己则要了鱼。

点好了餐，云乔和席兰廷闲聊，却发现对面总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好几次了，绝不是无意的，云乔当即顺着那视线望过去。

不远处三张餐桌拼凑，一共三男五，都是年轻面容。

男孩子们都在看云乔和席兰廷。在云乔回望的时候，他们顿时起哄，笑嘻嘻闹得满室喧哗。

席兰廷也回看了眼。

“你认识？”席兰廷问。

云乔本不是因为认识才看的，不过看了之后，她的确认识其中一。

“不算认识。”云乔道。

男孩子们这边，绪有点激动。

“二少，那美看你呢！你看他那男伴，这么热的天穿长衫，肯定身体虚弱，又穷。二少快去，指不定家姑娘多心花怒放。”男孩子撺掇中间穿青色短袖衬衫的男子。

“真漂亮！”二少眼睛有点拔不出来，“蕙兰中学真是风水宝地。”

他们同桌的孩子们，带着谄媚与讨好，并不敢露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