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匈大军内传来。

虽然大秦军队听不懂那杂种冒顿在喊些什么。

但对大秦军队来说，敌说什么都无所谓。

他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挥刀、挥刀、挥刀！

哪怕是体力耗尽、意志崩溃，也要挥刀将刃砍在眼前这些匈的脑袋上！

站在城墙之上，陈方旭一刀砍翻一个匈之后，本想继续去砍翻下一个，却突然听到在长城的另一边，似乎有一些不同于大秦士兵和畜生匈的声音。

他连忙到城墙另一面举目远眺，却看到在长城以南，有一群正在朝这边跑来。

他们身上没有铠甲，只有一两层布衣。

他们手中没有武器，只有各种农具甚至厨具。

他们没有统一而响亮的号，但每个都在大喊着“杀匈”。

他们之中几乎没有青壮年，都是些孩子、老甚至是！

他们不是大秦的士兵，而是应该被大秦士兵保护在身后的百姓！

百姓们知道大秦士兵感染瘟疫、面对匈的进攻无能为力，竟然自发地组织了起来，想要凭借自己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帮助大秦将士，抗击匈！

他们虽然不是大秦士兵，但是他们的气势和大秦士兵一样强盛！

陈方旭看着这支几乎是前来送死的队伍，瞠目欲裂。

当他看到有的百姓被面目狰狞的匈一刀便砍翻在地的时候，恨不得直接从城墙上跃下去！

但是在他面前，还有无数的匈等着他挥刀！

在城墙之下，还有无数大秦士兵等待着他指挥！

而且，蒙恬都倒下了，他陈方旭，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百姓们的加，并没有让长城前线此时的况好上多少。

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匈士兵大多只需要一刀，就能将其中一连着手里的木杆一起砍成两段。

每次杀死一个百姓，匈都会发出他们那独特刺耳而且难听的笑声，仿佛在嘲讽这些妄图保家卫国的是多么不自量力。

它们每一次挥刀，都故意摆出大开大合的动作，仿佛这里不是战场，而是供他们表演的戏台！

似乎将这些百姓身体中的热血挥洒到半空，就是他们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而百姓们往往需要五六个，甚至是十个，才能换一个匈的命。

而且，这些百姓的数量也不多，但匈却像水一般从长城的缺处涌进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被无数匈分割在另一边的大秦士兵，看到那一道道涌至天空之后又落在地上、被无数匈践踏的大秦百姓的热血。

无论他们如何愤怒、如何怒吼，都无法跨过眼前这些重重叠叠的匈的脑袋。

那些狰狞而丑陋的匈脑袋上挂着让愤怒到极致的笑容。

组成了一道绝望的帷幕。

重重叠叠的匈脑袋，将他们完全挡在了另一边。

在仿佛无穷无尽的匈面前，虚弱的大秦士兵最终还是无力再僵持下去。

就连城的陈方旭，也身上也中了好几箭。

哪怕他拼死换走了好几个匈的命，但他自己也终于坚持不住了。

已经流了太多血的陈方旭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越来越黑，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最终，哪怕他再不想松开自己的武器、再不想在匈面前倒下。

他的意志也无法再驾驭失去控制的身体。

这个汉子的身体，最终还是在长城城，轰然倒塌。

陈方旭摔倒在长城城坚硬的岩石上，身下的石尽数被已经冷掉的血染红。

陈方旭睁着眼睛，那瞳孔之中映出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撑着自己的眼皮，想要将眼前的一切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在他眼睛之中，映出了浴血奋战的大秦士兵。

无论身体多么虚弱、受伤多么严重，他们就算是和匈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后退一步。

在他眼睛之中，映出了正在率领残兵与匈厮杀的扶苏与胡亥。

原本的三千兵马，现在大概连一千都不到。

即便如此，也没有放弃下一个挥刀的机会。

在他眼睛之中，映出了自发来到前线的大秦百姓。

无论留下了多少具尸体，他们面对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

在他眼睛之中，映出了这泱泱大秦。

无论经历了怎样的困难，大秦都可以在始皇帝的带领下度过难关。

而且区区冒顿，对大秦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困难。

不过是我们这些守边之辜负了皇帝陛下的信任罢了……

相比如果咸阳得知此事，必然会派出援军，将这些匈，这些没有的畜生全部杀净！

周围的士兵们看到了倒下的陈方旭，然而他们每个面前，都有数个匈在和他们激烈厮杀！

还有几个匈，脸上挂着狞笑朝他慢慢走了过来。

它们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它们的刀上，还有大秦将士们未涸的鲜血……

在前线的一片火海之中，陈方旭的眼神眼睛有些溃散。

火光照进他的瞳孔，却反不出丝毫光明。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似乎正在远离这个世界，周围的厮杀、咆哮，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最终，似乎连他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陈方旭的喃喃自语之声。

“公子，下官尽力了……”

在眼前陷完全黑暗之前，陈方旭似乎看到了，一面黑色的大秦战旗正在从天边升起，迎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