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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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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前一分钟

追得是如此之近,以至于盔鼠是在撵着沈如松的后脚跟,鼠辈们锐利而纤长的髭须犹如一根根钢针般刺着他的脚踝,只要他稍微慢上一瞬,黑色的逆就会彻底将沈如松吞没。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外骨骼的输出功率在回落,极值时的6600瓦仅过了不到50秒便跌回到额定功率,过载超长的代价即是出力不稳定,时而2000,时而1600,忽高忽低的功率简直叫沈如松抓狂!

沈如松并非装甲兵,他哪里接受过“凤凰”出力失控状态下的纵训练?紊起来的功率导致的直接后果即是他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

外骨骼的惯机制让势能转化成动能,但过载消磨了约束,沈如松上一步可能还是稳稳地跑,下一步可能就会突然甩高,在半空中几乎拉成一字马,若不是沈如松咬着牙绷紧了腿硬生生扛过去,光这一下就能让他迎面翻倒。

传动链也不能适应,上一次的过度拉伸使得下一次收缩不及,沈如松突然就迈不开右腿了,整个像凭空撞上了水泥柱般卡住,咫尺之遥的鼠当即凶狠地撞翻了他。

沈如松忍不住惊叫着跌倒,天旋地转间他下意识地将杨天护在身下,没来得及做何反应,盔鼠们即从他的后背上践踏过去,一重逾牛犊的盔鼠嘶嚎着奔过,底下两具体凡胎纵然罩了个铁架子,又能捱得住多久?经得住几分?

外骨骼的后心甲不消十几秒便被踏得塌陷凹遍,反向凸出的钢板挤压着沈如松的胸。他朝下压着地面,心肝肺间骤然涌上腥味,他呛出一在呼吸器里。

沈如松根本没有喘气机会,一将他的脑袋踩进土里,就像种蒜一般把他的电焊盔半边踩下去。

鼻间涌出的鲜血,倏忽浸没了呼吸器,沈如松拼命地疯狂地想要起身,但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被自己的血呛住了!

他痛苦地挣扎着,他仍在吐血,同时聚积在呼吸器里的血溢不出去,就只能朝着鼻孔倒灌。在这么窄窄的、几平方厘米的地方,沈如松就快要呛死噎死憋死在自己的一腔血里!

践踏、呕血、窒息,由内而外的打击,在不到一分钟内就彻底击垮了这个年轻的复兴军下士,他有力的臂膊被鼠辈踩在肮脏趾爪下,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却要溺毙在泵出来的血中。

炸。

在沈如松意识消失前的一瞬,自隧道彼方传来的强大震动迫停了鼠。盔鼠发自本能地感知到危险不可抵御,它们愣住了。

趁着愣住的这一下时间,求生的本能促使着沈如松拼榨出埋于骨髓的那一丝力气,他奇迹般挺身而起!

顺着他的胡须流淌而下,沿着脖颈湿透了他的胸膛。氧气吸的那一刻,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血气冲脑,沈如松胡摸索着马甲,拽到一枚方罐烟雾弹便揪开了拉环!

“嗤!”镁点燃,与化学试剂反应,释放出浓烈的淡黄色烟雾,一奇异的臭味扩散出去。

这是信息素烟雾弹!

嗅到这制备于畸形种体的味道后,霎时慌了阵脚,它们在血统上便天生畏惧生物链更高端的掠食者,即便这是假的,以它们突变后依然可怜的智慧也无法分辨出来。

饱经枪林弹雨而嗜血,隧道崩塌、“畸形种”气味,双重袭击令鼠辈们四散窜逃,它们沿着一个个隐秘低矮的坑逃走,刚才的前进气魄消散地无影无踪。

沈如松瘸着腿站起,震动不仅没有停止,而是愈发剧烈,土巷道里碎石不断,一波强过一波的抖颤意味着连锁塌方。

沈如松明白这是引隧道了,一番生死关,他本是浑身燥热,明白这点后他立马手脚冰凉,无边的恐惧刹那攫住了他,叫他动弹不得。

我……我,我还在这儿啊?!

但来不及多想,连恐惧都没空恐惧了,沈如松腰间挂着的小灯幽幽亮着,他的前方山崩地裂,所有事物都在崩塌。

沈如松狂叫着,肾上腺素飙升着,他拔腿就跑,他还想活着!他很害怕!

转身提步,他却又摔了个跟,沈如松艰难爬起,双手撑着地不住向后挪动着,他看到死尸般趴在地上的杨天,因为这个,他错过了撤离机会,现在害他绊倒。

烟尘纷飞,窄窄的一方天地,黑暗如,吞噬着沈如松前淡淡的余辉,他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沉重呼吸声。

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念都在推搡着他,迫着他快跑,快跑!

跑啊!

这根本就不是个抉择啊!

沈如松大喊着,嘶吼着爬起,攥住杨天的腿,猛地发力,扛在肩上,然后奔跑。

电焊盔的面甲翻脱了扣,“啪嗒啪嗒”地开阖撞击着,他的鲜血与汗滴飞洒,失控的外骨骼闪烁着炽目红光,他奔跑着,战靴踏下,溅起灰尘,在这片久未迹的灰暗地下,他奔跑着。

但是他能跑去哪儿?

沿着进攻时通过的隧道,沈如松又跑回了内,此时这个不再有一盔鼠的踪影,它们一样害怕,遁了更处。

坍塌未曾停止,工兵仓促的作业,安放了不知多少炸药,只求阻止住鼠,于是扰动了这一段年久失修的隧道。

沈如松肩负着昏迷的杨天,小灯的亮光远远投散,他抬望着,希冀在烟霾与止不住的黑暗中,找出一条出路。

回应是崩塌的岩壁。

沈如松只得继续奔跑,他踩过满地的鼠尸,这里刚流过了战士们的鲜血,然后被隆隆掩埋。

跑到尽,已是四面绝境,沈如松双手抓住肩上的战友,大地喘气,环顾身侧,他看到了一个堪堪够进去的

里面可能是盔鼠,可能是个死路,可能会让他活活憋死,但沈如松一点犹豫都没有,径直钻了进去。

连续的下坡和陡道让沈如松坚持不住,他不知摔了多少个跟,但前方有路,还能走就接着走,温热的血自额角溢出,淋了他满脸。

变得越来越多,震动在持续,一条条向下的隧道便是通向渊的道路,沈如松不记得当他停下来时,究竟跑了多远。

他放下杨天,摘下电焊盔扔掉,颓然滑坐在地,他徒劳地摁动通话器,结果自然空余电流噪音,无论他声嘶力竭呼喊也好,哀求恳求也罢,通话器那不会有一丝回应。

就算有回应又能怎么样?

燃起一丝希望,再逐渐熄灭,最后怀揣着无限恐惧死在这里么?

沈如松大喊大叫着,试图引来几盔鼠,起码有盔鼠的地方,就会有出路,但他喊到筋疲力尽连一老鼠也不愿回他。

他没力气了,手搭在膝上,坐着,眼神空地注视毫无意义的某处。

沈如松注意到旁边的杨天在呻 吟蠕动着,然而他管也不想管,他失去了憎恨或是安慰的力气与心,他不明白,一刻钟内,他怎么就沦落到这么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步。

于是沈如松漠然听着杨天的微弱叫唤,这可能是濒死的哀叫,又或者是些什么其他的。沈如松一律不想理,是,纵然是个活蹦跳的,能做什么?能什么?

“班长……班长……”

沈如松听得清楚,大悲大哀下,他的眼泪鼻涕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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