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自己。」
楚流光呆呆地道:「你们男子,都是这样喜欢拔刀相助吗?你若死了,你的
妻子怎么办?你对得起她吗?她若在此,绝不会赞同你拚命的。」
李瑟笑道:「傻 丫
,你不明白。香君若是在我身边,她也会支持我这么做
的,她定不会喜欢一个懦夫的。我以前可不是这样勇敢,以前见到厉害的
物,
我都会躲开的。身为男子汉,有些责任其实是不能躲避的,必须要承担下来。」
楚流光听了,呆呆地不说话。
李瑟微笑道:「姑娘别难过,趁我还有
气,请你帮我一个忙。」
楚流光呆呆地道:「你说吧!我在听。虽然救不了你,你的遗言,我必做到。」
李瑟黯然道:「好。请你前去京师王家,告诉我妻子古香君,说我死了。等
我去世一周年后,请她务必改嫁,否则我心难安,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楚流光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李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道:「李大哥,你
糊涂了吗?还是你和你妻子的感
不好?」
李瑟苦笑道:「我和香君恩
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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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再没有比我们恩
的夫妻了。你年
纪还小,又没出嫁,这些事
你不懂的,听我的吩咐做就是了。至于……唉,至
于她,她自有她师父安排,我
什么心!如雪……」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些 温暖香
艳的 画面。
李瑟想到痛处,眼睛不由一湿,不过没有掉下泪来。
楚流光愣了一下,咬牙道:「你骗
,你们男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能
为他守寡,除非你们一点也不恩
。请你必须告诉我原因,否则我就不帮你!」
李瑟只觉浑身越来越没力气,迷糊地道:「可是……可是我要……」
楚流光把手放在李瑟胸
,李瑟顿觉呼吸畅快,宛如没有受伤一样。
李瑟心知这是楚流光不知用什么方法延长了他一会儿生命,便不再
费时间,
道:「你听好,我给你讲我在世上唯一杀死的 一个
,他留给我一本书里的一个
真实故事。」
李瑟讲的是这样一件事
。
元朝有个陆状元的太夫
,她在十九岁时做了 寡
。陆状元是个遗腹儿,太
夫
青年守寡,开始自怨命薄,矢志守节。她到了三十三、四岁的那一年,陆状
元已有十四、五岁了,便请一个饱学的名士到家里教读。
一天的晚上,陆太夫
忽然动起春心来,自念家中内外,没有可奔的
,只
有那个西席先生年龄相仿,面貌也清秀,又近在咫尺,于是便往书斋里走来。
到了门前又不敢进去,只得缩了去,叹了
气,要想去睡,可是翻来覆去
哪里睡得着呢!勉强支持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地又往书斋中去,到了
那里,却被羞耻心战胜,又忍着气房。
如此这般,及至第三天,觉得一缕欲火直透顶门,这时一刻也挨不住了,就
把心一横,咬着银牙直奔书斋中来。此时的陆太夫
仗着一鼓勇气,便往书斋叩
门。
里面的那个教读先生倒是个端方的儒者,他听得叩门,便问是谁,陆太夫
应道:「是我?」
那先生听出声音是陆太夫
,便朗声问道:「夫
夜到书房里来做什么?」
陆太夫
一时答不出,只得支吾道:「先生开了门,我自有话说。」
哪知那先生一
拒绝道:「半夜更
,男
有嫌,夫
真要有事,何妨明天
再谈?」
陆夫
羞着脸低声说道:「那不是白天可做的事,我实在怜惜先生独眠寂寞,
特来相伴。」
那先生听了这句话,晓得了陆太夫
的意思,就在隔窗疾言 厉色地说道:
「夫
你错了!想我是个正
君子,怎肯
这些苟且的事。况且陆先生在
也是
位堂堂太史,夫
这般的行为,难道不顾先生的颜面吗?现下令 公子已十五岁了,
读书很能上进,将来定会前程无限,夫
就算不为陆先生留颜面,难道不给 公子
留些余地吗?夫
幸而遇着俺,万一逢着别的歹
,真污辱了夫
,那时不但名
节坠地,贻羞祖宗。就是令郎,如果风闻此事,还有心思读书求上进吗?不过今
天的事,只有天地知,你我知,我明
也即离去此地了,绝不把这事说给第三
知道,以保夫
的贞名,夫
尽可放心的。此后只望夫
洗心,再不要和今天一
样生那 妄念了!夫
好好地房,也不必愧悔,
能知过即改,便是后福,依旧
来清去白,正是勒马悬崖还不至于失足遗恨。在下言尽于此,夫
请吧!」
那先生侃侃的一席话,说得陆夫
似兜
浇了一桶 冷水,满腔的欲念消灭得
清净,垂
丧气地到房中,自己越想越惭愧,不由痛哭起来。
陆太夫
哭了半夜,几次要想自尽,但觉放不下十五龄的孤儿。又想这样一
死,未免不明不白,倒不如苟延残喘,待儿子长大成
了,再死不迟。陆太夫
意打定,这一夜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的早晨,仆
们传话进来,说那教读先生不别而行。陆太夫
心上
虚,也不说什么,只叫另请一个西席来就是了。后来陆状元大魁天下,陆太夫
年已半多了,等到临终的那天,陆太夫
没有别样吩咐,只拿出一文大钱来,
上面用一根红绒线儿贯着。
大家瞧那钱币,已摩弄得光滑如玉,钱币上的字也不大清楚了。其时,满堂
儿孙,都不识太夫
的用意。
只见陆太夫
奋身坐起,高声说道:「我已经是垂死的
了,却有一件事如
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陆状元在一旁忙问是什么事,陆太夫
道:「我有句最紧要的话你们需牢牢
记着。我死之后,如有子孙们青年夭殇的,遗下 寡
,万万不可令其守节,宜于
断七之后,立刻给她再醮。谁若违我遗言,便是陆门的不肖子孙。」
陆太夫
说着,就把自己守寡的难忍和私奔教书先生的事,细细地讲了一遍。
讲完了这件事,又继续说道:「我受了那教书先生的教训,心上又气又悔,把
『私奔』两字决意抛撇在脑后。但长夜孤眠,如何挨得过这满室凄凉呢!当下想
出一个法儿,拣了一文的大钱,在每夜睡不稳的时候,把一个大钱一齐撒在
地上,然后吹灭了灯火,跪在地上一文一文地把钱摸起来。初撒下的当儿,地上
钱多 容易摸,摸到八九十上
,钱也少了,又撒开在各处,就不 容易摸得着了。」
「不过我咬定牙根,非把文钱都摸起了,否则绝不睡觉。有时摸得九十九
个,为了一文钱东碰西撞的,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