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我们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聊了很多。池妤听着顾渊讲起东阳的那些“传奇”物，把这些事迹同她现在和未来即将一一见到的面孔相匹配，有了一种自己生活在一张巨大的网里的感觉。

“真厉害，”池妤认真地点了点，“其实你说的这些当中，有一部分我以前就听说过，当然比你跟我说的还要厉害——你知道的，传言嘛，都膨胀了好几倍。

“没什么厉害的。过了几年你就会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同样作为传说物的顾渊先生呢？”池妤笑着问。

“哦？他啊，他是最臭的那个了，最不重要的就是他了。”顾渊一本正经地说着。

“哈哈哈哈。”池妤忍不住笑出了声。

“池妤，加文学社吧。”

顾渊忽然没没脑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池妤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说得这么直接，没有一点转移话题的余地。

第一反应很想要点——然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梗住了她的脖子，她并没有如自己所料想地答应得那样痛快。

“大家都很喜欢你啊，你和他们相处得不也很好吗？”

池妤转过去看着顾渊，少年的廓在雪花纷飞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一般，有一种无法融的异物感。

池妤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她不知道这挫败感究竟缘何而来，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她轻轻地叹了气，双手抓着石凳的边沿，上半身后仰，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让丝丝凉意蔓延开来。

“池妤？”

“嗯？”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来许愿吧。”顾渊忽然岔开了话题，“不，不止明年，后年，大后年，每一年，每一年我们都来吧，一起。”

明明是由时间和命运做主的东西，我们两个却擅自做了决定。

管他呢，最重要的永远是现在，不是过去和未来。

“好。”

这么想着，池妤看着他，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