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嘘……”战马的悲鸣声，瞬间压过了呐喊声和弓弦弹合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冲在最前方，最勇敢，骑术同时也是身手最好的二十余名红莲教锐，有一大半儿都摔在了地上，筋断骨折。

少数几个在最后关，控制坐骑避开了战斧，却不幸被后面冲过来的自家袍泽撞在了一起，双双从马背上坠落。

还有极个别，其胯下战马没有躲避利斧，而是直接撞了上去。结果马肚子被斧上的尖刺刺穿，和马一起轰然倒地。

官军队伍中的刀盾手，立刻快步冲上前。不待摔下马背者挣扎着爬起身，就一刀砍向了他们的脖颈。

红莲教锐的冲锋，戛然而止。

正前方的道路，被和马的尸体塞满，还有利斧当。后续冲上来的骑手们强行压住各自心中的恐惧，拨转战马绕向官军的两翼。

他们试图从两翼寻找绽，冲散官军。然而，在两翼，他们面对的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长矛。

每一根都长达两丈六以上，超过了战马的体长。钢打造的矛锋，如同猛兽的牙齿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熟铁打造的矛纂，则和先前的长斧尾部一样，斜着了地面，与持矛者的双腿，组成三角形的两个底角。

“唏嘘嘘……”战马悲鸣着，不肯以血之躯去冲击长矛。马背上红莲教锐们，举起兵器左砍右劈，将矛杆劈得木屑飞，却根本够不到持矛的镇戎军士卒。

而镇戎军的弓箭手和弩手们，则放弃了齐，开始自行寻找目标。瞄准战马，从容放箭。

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即便术再差，两箭之中也能有一箭命中。更何况，镇戎军前锋左营，全是百战老兵！

战斗迅速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红莲教锐胯下的坐骑，一匹接一匹中箭倒地，血流成河。

因为战马的移动速度已经接近于零，马背上的红莲教锐，大部分都在坐骑倒地之前，提前跳了下来，避免了被压断骨的命运。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则是另外数支羽箭。

大宋官军因为缺乏足够的良马，在与骑兵的对抗中，已经慢慢摸索出了一些经验。队伍中，弓与弩的配备，超过了六成。

一百七八十张弓与弩，在近距离对准二百多目标发。即便不主动追求覆盖效果，也密集得令对方防不胜防。

转眼间，落马的骑手，就纷纷倒地。很多身上都了不止一支羽箭，单薄的皮甲，根本提供不了足够的防护力。

侥幸没有被摔伤，又躲过了箭矢补的骑手，转身就逃。

仍骑在马背上的红莲教锐，也迅速拨转了坐骑，尽一切努力脱离弓箭和弩箭攻击范围。以免成为对手的活靶子！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战鼓忽然又被张环敲响，宛若平地上响起一串炸雷。

镇戎军前锋左营的阵型，瞬间又是一变。

长斧手们迈开沉重的脚步，开始缓缓前推。

半蹲在左右两翼的长矛手，从地上站起身，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弓箭手和弩手们停止击，大大地喘起了粗气。

刀盾手们结成三一组的小阵，联袂冲出队伍，扑向徒步逃命的红莲教徒，或者落单的骑马锐，疯狂砍杀。

没有悬念，没有反扑，三百红莲教骑兵，在折损了将近一百之后，彻底崩溃。

号角声消失不见，呐喊声也消息不见，所有侥幸没落马的红莲教锐，都慌地调转坐骑，朝着四面八方逃窜。

镇戎军的斥候们，则三个一群，五个一组，盯住某几个逃命的目标，紧追不舍。

先前负责照看牲，保护辎重的辅兵们，也成群结队进战场。搀起受伤的同伴，拉住无主的战马，遇到受伤倒地的红莲教锐，则毫不犹豫地上前补刀。

“不要杀，俘虏他们，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观念，让韩青瞬间大喊出声。

没有理睬他的叫喊，战场上过于嘈杂，他的喊声传播距离超不过十米。

而他的身份再“高贵”，也是临时被征召伍，在军中没有任何官职。镇戎军的将士，不需要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别杀了，留下他们的命，将来还能指证红莲教！”韩青大急，扭过，冲着张环疾呼。

后者楞了楞，很给他面子地举起了一面暗黄色的令旗，在半空中来回舞动。

四鼓车附近，几名亲兵立刻迈开双腿，四下跑开，同时扯开嗓子，将都虞侯的最新命令，传进所有弟兄的耳朵，“刀下留，抓活的。都虞侯要求留活！”

“刀下留……”

“留几个活，都虞侯今天不想杀戮太重！”

“抓……”

杀戮迅速停止，但是，军阵周围，侥幸被留下来的受伤红莲教锐，已经寥寥无几。

更远处，还有听不见命令的斥候们，陆续追上逃命的红莲教徒，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砍下马背。

“两军阵前，不敢轻易留手！”体谅到韩青是个太学上舍出身，难免有之仁，校尉张环看了看他的脸色，低声解释。“特别是这种信了怪力神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垂死反扑？并且，倒在战场上，没办法逃走的，大多数伤势都很重，留着他们，也不过是多受几天罪。”

“能留下几个，就留下几个。他们大多数，都是受了红莲教蛊惑，未必是十恶不赦之辈！”敏锐感觉到了张环目光里的轻视，韩青叹息着补充。

他知道错的是自己。不该以二十一世纪的道德水准，来要求十一世纪的古。

况且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真正能善待俘虏的军队，也没几支。大多数军队，所谓优待俘虏，只会发生在摄像机前。

“那些先前没等打起来就逃命的，肯定是受了蛊惑的胁从者，我肯定不会对他们紧追不舍！”对韩青的意见，张环不敢苟同。想了想，继续耐着子补充。“但是，敢策马冲阵者，肯定已经中毒极，你即便饶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回。”

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串怒骂。却是一名刚刚被放过的红莲教伤号，挣扎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扑向了奉命放过自己的两名官兵。

那两名官兵被砍了个措手不及，全靠着训练有素，才没有受伤。一边大骂，一边苦苦支撑。

周围的其他镇戎军兵卒，立刻咆哮着赶过去，刃齐挥。眨眼间，将那名冒死反扑的红莲教锐，给砍成了碎块。

韩青彻底无话可说，只能叹息着摇。

而张环，心里对他的评价，迅速又下调了许多。笑了笑，跳下鼓车，大步走向了站在马匹集合处，瑟瑟发抖的夏巡检，“如何？此战过后，还有几，会跟着红莲教蜂拥而起？”

“你，你……”青马寨巡检夏俊才，几时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哆哆嗦嗦半晌，才艰难地回应，“你，你就小心文官的弹劾！”

“弹劾我什么？被堵着门杀了麾下弟兄，难道还不准我追查凶手？”张环歪了歪，笑着反问。“倒是你，该好好想想，如何跟上解释，自己治下怎么会有这么多敢策马主动向官军发起进攻的匪徒？”

“你，你……”夏巡检闻听，身体抖得愈发厉害，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