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陛下以为?”
“朕决定,从今
起,推行‘春秋决狱’。朕以为,断狱,不仅仅需要靠律法,还要靠《春秋》。即
起,就由廷尉你主持此事。朕决定,设立大理寺,专管天下大小刑狱。而这大理寺,自然由你来主理。”
廷尉听了这话,有些受宠若惊。
皇帝似乎从来未有提拔他蒙毅的意思。
而且也不能再提拔了,蒙毅已经是上卿了,再提拔,可不就成了三公,这是蒙恬不敢想的。
“臣谢陛下隆恩。”
“这大理寺,按理说新建之官所自然是要重新建舍,只是朕考虑到天下刑狱案件诸多,不可耽搁,而且这廷尉府如今也不够气派。所以朕决定,将昔
的驿馆改设为大理寺,专管断狱。”
“所幸,这昔
驿馆,曾在数月之前,为工部令提出,要重新修葺,但是如今看来,不若改设为大理寺吧。”
“如此,大理寺便设在皇城之内,如此也可方便你为事,免得你宫中、府中两
跑。”
皇帝体恤蒙毅,蒙毅听了自然也心喜。
“陛下的命令,臣都照办。”
扶苏望着蒙毅,迟疑了许久。
“我秦国国中,有诸多虚设之位,地位尊崇,但是却无
在任。太尉、司寇,皆如是。你既然今后就要掌管大理寺,朕便拔擢你为司寇。”
“这律法之事,无需与其他公卿商议,直接听朕之命便是。是故,这大理寺,
后便直属于朕的麾下。你无需再向丞相奏报。”
原本蒙毅从廷尉变为司寇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这司寇却在实际上地位和丞相一样。
“唯。”
“朕要你在这大理寺中,充
儒家名流,朕会派儒生公孙寅、伏胜一同协助你断案。每每有案例积攒下,便写录在这《春秋决狱》之中,以为天下秦吏参考。”
说到这,蒙毅脸色微微一变。
这儒生
大理寺,不是要让儒生们断案的意思吗。
“蒙毅,这在朝中扶立儒家,是朕的本意,但是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将这大理寺
给你来管理吗?”
“陛下担心,我秦国从此真的被儒生做了主。”
扶苏听了,自然欣慰。
扶苏拉着廷尉的手,一脸恳切道:
“朕需要儒家,以为我秦国得天下
心。夫先帝挥军百万兼并天下,落了个虎狼之名在外,那些六国贵族,朕也收到消息,他们并不肯善罢甘休,只是逃匿到荒野之地,伺机而动。”
“六国之患尚且未根除,而天下黔首无所依附,朕急需要能臣
将,帮助朕安抚
心。立儒,是为借孔孟仁义之名也。”
“但是廷尉你也知道,法家之术对于先帝所创设的皇帝制度而言意味着什么。朕虽然有专注于眼下数十年的安定,但是朕也并非没有考虑到后世。”
“昔年皇帝陛下欲连长城,为后世子孙谋福祉,但匈
之兵,若非斩
除根,只会春风既吹又生,无穷尽也。是故朕从先帝手下接下此事,以为踏平匈
,灭其族。”
“而今朕打算一统
心,法家之术为帝王术也,岂能为天下文教之术,朕只好移花接木,以儒家为我法家做
饰。”
“但是此次春秋决狱,朕希望凸显出的是法家之术的卓越,而儒家只是为补充。这春秋决狱之中,渗透出来的应该是法家思想,而儒家之术,只做辅助之用。朕不希望,若
年后,由儒家之术反噬,此危及后世之君也。”
“朕,将这立法之权柄,
由你了。”
这个任务,难度可不小。
但扶苏语罢,蒙毅当即肃容躬身作揖。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
给陛下一策然陛下满意的《春秋决狱》,是为我秦国新律。”
太学之中,儒家和法家两家已经是争论的面红耳赤了。
淳于越倒是不动如山,他捋着他的山羊胡,一脸安详的听着两边
的议论。
此时已经到了
中,这些老先生们一个个争论了一番,自然肚子饿了,但是谁也又不肯示弱。
对于儒家来说,这是个出
被重用的好机会。
对于法家来说,这是个将会让法家从此被埋没的关卡。
只是却在这个时候,廷尉驱车带着皇帝的诏令前来。
谒者令的通报,使得满堂寂然,这是一道判决法家生死,儒家前途的诏令。
这些老臣纷纷住
不言,俯首侧耳倾听。
“陛下有诏,儒家之术为治世之学,是故今
此案,按秦律,父亲犯罪,当案之,但子匿其父,可以无罪释放,以保全孝道。”
身高九尺,挺拔傲然的蒙毅,一脸肃穆
刻,他面色凝重的当着法家之众宣布完此事,儒家之士中多有
当即于庭中大笑者。
但是蒙毅面色不改冷毅,只是在大室内扫了一圈,唯独只见周青臣和公孙寅未笑,仍旧低着
。
至于伏生和淳于越,两
俱是相视一笑。
蒙毅由是心知,这伏胜并不是能委以重权之
。
此诏宣读完毕,蒙毅也并未离去,他今
还是奉诏前来和这些朝臣论列一番。
来的路上,
谙法律的蒙毅,他当即悟出一个法则。
是谓亲亲相隐。
亲亲相隐原则,即一定的亲属之间可以隐瞒罪行的司法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