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节选自《摸鱼儿·雁丘词》元好问（金）

……

“嘭嘭嘭”，青鸾公主拍打蜀会馆的兽门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一名伙计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张望。

青鸾公主亮出手中金牌，道：“我要见白复白少侠，烦请帮忙通报。”

伙计施礼道：“回禀大，白少侠这两不在此处。”

青鸾公主大慌，道：“我是白复故，有急事找他！还请务必帮忙通传。”

伙计道：“请大稍作片刻，我请掌柜出来见您。”说罢，将青鸾公主领会馆茶室。

不一会儿，黄震出现，施礼道：“不知大何事找白少侠？我可代为通传。”

青鸾知道黄震身份，掀开斗篷，露出绝世美颜，道：“黄堂主，我乃陛下之，幼时与白少侠有过一面之缘。

我师父公孙大娘如今身陷囹圄，数后问斩。我走投无路，只好找到这里，希望白少侠看在以往的分上，出手相救。”

白复早年元夕夜救过青鸾公主一事，黄震略有耳闻。公孙大娘行刺陛下之事，震惊朝野，黄震当然知道。

黄震点，道：“原来是公主殿下！白少侠今夜在城外抓捕伪燕密探，公主可留下联络方式，等白少侠回来，我立刻派通知您。”

青鸾公主摇摇，道：“黄堂主，不瞒您说，我等不及，还请即刻带我去见白少侠吧。”

黄震沉吟片刻，道：“好吧，公主请随我来。”

不多时，伙计牵出几匹快马，黄震带着两名川帮好手，陪同青鸾公主，策马出城。

来到城门处，城门早已经关闭。

青鸾公主正想取出金牌，叫开城门。黄震摆手制止，笑道：“为避免打惊蛇，还请公主殿下委屈一下。”

黄震等轻车熟路，走到墙角一段隐蔽处。待城墙上的巡逻士兵走过，川帮弟子取出飞虎抓，掷向城楼。

钩稳箭垛后，黄震双手抓住绳索，身如猿猴，替攀援，很快登上城楼。青鸾公主足尖一点城砖，飞身而起。力道尽时，纤手轻轻一拽绳索，继续借力飞升。几个起落，瞬间上城。

如此轻身功夫，顿时赢得川帮弟子敬佩。

下城后，城外已有川帮弟子接应，牵过马来，疾驰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几来到曲江边上。

天寒地冻，曲江早已结冰。江面辽阔，大雪纷飞，鸟兽无踪。

黑暗中有火光时隐时现，像是某种信号。川帮弟子打出灯笼，时亮时熄，三长两短，回应对方暗号。

很快有夜行来到黄震身旁，乃是渭水帮香主卢汀洲。他抱拳施礼，耳语几句。

黄震转过来，对青鸾公主道：“这次抓捕的要犯凶残狡猾，水高超，擅长在河道沟渠处暗杀，江湖称‘水妖’。

‘水妖’已消失多年，不知为何又重出江湖，还成了安禄山潜伏在长安的刺客。

他今次的任务就是利用长安水道刺杀郭子仪、李光弼等朝廷重臣。倘若得手，还会潜大明宫太池刺杀陛下和楚王。

这次伪燕的地下报网被获后，我们端了其在曲池坊的老窝。

不过此甚为狡猾，被各路英雄围追堵截后，仍能脱身，此刻正躲在曲江水底疗伤。这里是他在城外的巢。

现在水陆群雄已将曲江江面数十里围住，但江面开阔，不知其具体藏于何处。隆冬季节，江水冰寒刺骨，即便有不少水好的豪杰，也不敢下水搜捕。”

青鸾公主奇道：“水底还能有巢？‘水妖’为何又不惧冰寒？”

黄震道：“据传‘水妖’天赋异禀，他生下来就有和鱼一样的腮，能在水下呼吸。手指、脚指都有掌蹼，游水速度堪比鲨、豚。只要是鱼能生存的地方，他就能生存。

‘水妖’一出娘胎，就被父母当做妖怪，丢弃于江中。没想到，他不但没溺死，反而被一垂钓的异救起，传其一身惊世骇俗的水上功夫。

不过，因为‘水妖’从小被父母遗弃，所以戾，异于常。他师父去世以后，无管束。‘水妖’行走江湖，一言不合，睚眦必报。犯下许多惊天大案，手段血腥残忍。十年前被武林同道围剿，水妖伤重而逃，从此销声匿迹。

只是，‘水妖’向来特立独行，从不与合作，不知为何竟投靠叛军，愿意为安禄山父子效力？”

青鸾公主道：“那如何才能将其抓捕？”

黄震笑道：“那得看白少侠的手段了。”

跟在卢香主身后，黄震等踏上冰面，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停住脚步。遥望江心，只见大江中央，有一条扁舟，凝固在冰面之上。

忽然，天空炸开一朵烟花，如夜空芍药，绚烂缤纷。

卢香主道：“要出手了。”说罢，将棉锦耳塞和狐裘耳罩递给黄震等，示意众戴好。

众刚穿戴妥当，只听江岸四面八方传来琵琶之声，一开始拨弦，铮铮淙淙之调，或缓或急，忽高忽低，似乎每根弦都拨动心跳。如同身在不见天的山老林，一种不知名的危险，正在步步近。

稍后，曲调舒缓，仿佛被野兽追杀的间隙，能略微喘气，却又不敢全然松弛。越是寂静无声，越是让感觉心绪不宁。

顷刻曲调又逐渐急促，琵琶指，抑扬顿挫，如彩釉窑裂，瓷瓶乍，浆水迸出，每一次拨弦都让听者无比挣扎，仿佛被用手卡住咽喉食管，喘不上气。

突然间，羯鼓大作，铁弦铮铮，铿锵遽发，杀伐声大起，仿佛铁骑突，千军万马席卷而来。铁蹄过处，横冲直撞，烈碾踏。

十面埋伏！

战场上，漫天箭雨，枪挑槊刺，斧劈刀砍，殊死搏斗，一个个落地，尸横遍野，血流漂橹。

忽听四弦收拨，一声裂帛。

天地肃杀，风卷残雪，江心如镜，冷月高悬。

扁舟乌篷中缓缓走出一，一袭白衣，站立船，衣袂翩跹，玉笛横吹……

正是白复。

笛声初不甚大，如丝如缕，渐渐翻高，似帛似绵，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钓翁甩杆，将一线钢丝抛天空。

众暗自叫绝。要不是事先戴好耳塞耳罩，这一下就足以勾出心腔之血。

没想笛音绕空，阔不盈尺，竟能于极高处，回旋转折。几啭之后，再上高楼，摩天之塔，三五叠层，节节攀高。

恍如攀援华山长空栈道，攥铜柱铁索，折而下探。脚踏崖隙凌空悬梯，挽索逐级而下。落至井底，后西折，凿石孔，楔石桩，面壁贴腹，踏木椽，横移前行。笛音上翻，愈翻愈险，愈险愈奇。

笛音攀至华山绝顶，顿感群山苍莽，天近咫尺，星斗可摘。

众心旷神怡，如履浮云。笛音突然一个倒翻，如一条游龙，在云雾间，盘旋穿。周匝数遍，若隐若现。此后，笛音愈转愈低，愈低愈细，渐渐声不可闻。

众知道关键时刻即将到来，屏息静气，不敢动。

一烈酒喉，笛声没有任何征兆，扶摇直上，空霄。笛音将云朵炸开，让红跃空，霞光万丈，千百道飞火流星，纵横捭阖。

正在眼花缭之际，忽听霍然一声，笛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