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千帐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长相思·山一程》纳兰德(清)

……

进下半年，唐军紧锣密鼓开始备战。

七月十六，大唐朝廷开始铸造一枚当十枚的大钱，钱上铸“乾元重宝”字样。乾元钱直径一寸，每串重十斤，跟开元通宝同时流行。铸造“乾元重宝”钱是御史中丞第五琦的建议，目的就在于从民间攫取财富，为即将打响的平叛之战筹备军饷。

“乾元重宝”大钱很是惨淡，刚一推出，就立刻贬值，民间纷纷收藏“开元通宝”，甚至有开始偷偷私铸。

这一切都在白复等的预料之中。

七月二十五，朔方战区节度使司令官郭子仪前来京师朝见。

八月三，朝廷任命青登五州节度使许叔冀为六州节度使，统辖滑、濮、青、密、登、莱六州兵马。

八月十一，河东节度使李光弼前来京师朝见。

八月十七，朝廷加授郭子仪为中书令，加授李光弼为侍中。郭、李两的新官位与宰相并称，号为使相。

八月十八，郭子仪返防。

同月，回纥特勒（公爵）骨啜、将军帝德率锐骑兵三千，协助大唐讨伐伪燕安庆绪。朝廷命朔方左武锋使仆固怀恩统御回纥军队。

九月一，命右羽林大将军赵泚为蒲同虢三州节度使，管辖蒲、同、虢三州。

朝廷频繁调兵遣将，引起诸道震动，明眼一看就知大战在即。长安、洛阳等地粮食、布匹等物资价格飞涨。

安禄山之叛后，大唐边境一直动不安。蜀西北万山丛中的党项部落不断北上攻击邠州、宁州。

川帮四哥——“狼逐”马牧野正在镇守武威，派手下大将招讨党项使王仲升率兵平叛。

九月七，招讨党项使王仲升斩党项部落酋长拓跋戎德，把送到京师示众，将唐帝国边境的一场隐患化于无形。

大战在即，白复也没闲着，最近一段时期，他很少在长安待着，而是长时间逗留在终南山。

在终南山的山坳里，川帮和唐门新建了一个秘密基地。最近，一支八百的队伍分批抵达。

这批弟子，川帮和唐门培养多年，乃是锐中的锐。

在川帮和唐门弟子奔赴战场前，姜帮主和唐掌门刻意将其集结在终南山，由白复担任基地指挥，对其进行战前的最后训练。目的就是让这批锐跟白复有更刻的接触，以便后绝对地信任和服从。

为此，川帮和唐门专门派了数位堂主，协助白复管理这批弟子。

军队不同于江湖帮派，也不同于朝廷的官吏体系。没有绝对的忠诚和信念，一旦遇上血战，胶着僵持的关键时刻，就会崩盘。

姜帮主和唐掌门都是名将之后，也曾是军旅中，知率兵之道。

白复闻之大喜。

但新的问题产生了，这八百藏于何处，才能不被发现？黄震和唐夔苦恼不已。

白复沉吟片刻，道：“我知一处，极其隐秘，几无知，可用于此。”

白复所言的隐秘之地，正是当年关押王忠嗣将军和自己的天牢——离恨天。

此处极其隐秘，就连攻长安的叛军也未曾发现。

长安收复后，白复按照出逃时的路线记忆，偷偷返回离恨天。离恨天已废弃多年，狱卒和看守官兵早已遁逃，偌大的营地空无一。

白复将忠嗣将军的棺椁从地下启出，将其尸骨给忠嗣将军的后妥善安葬。

想到这个地点后，为确保万无一失，白复请唐门的机关专家和孙氏兄弟一起，重新对离恨天的出后进行改造。

工程完成后，即使以前的狱卒和官兵再次返回，也找不到进的道路。

随后，白复等根据战前训练的需求，将离恨天改造成为训练锐武卒和刺客的基地。白复亲笔为基地提名——“演武堂”！

川帮和唐门的弟子各有特点，白复据此，将其分成两个营地。

川帮弟子身强力壮，武功高强，善于沙场血战。白复按照魏国武卒的训练方式，为自己将来领兵，培养一支偏将、校尉级别的锐，打造军中骨。

既然是培养统领士兵的将官，白复对这批川帮弟子的要求，培养不易，不能轻生赴死，轻易捐躯。

唐门弟子轻功高绝，于隐匿、刺杀，擅长各式暗器和用毒。白复按照密谍、刺客的训练方式，为将来敌后，培养一批死间、死士。

……

开营当，军旗招展，军容肃穆。八百蜀子弟整齐排成数列，其中有三百格外引注目，因为他们罩蒙面，看不清真实面孔。

这批弟子年龄跟白复不相上下，个别弟子还参与了白复那届的蜀论剑。

当年，无论是武功还是见识，彼此相差不大，而今白复，武功横绝，战功赫赫，神武不杀，被肃宗封为‘大唐第一先锋’，早已经成为蜀弟子的骄傲。

蜀弟子心存敬佩，望着这位英武的年轻将军。

白复走上高台，目光炯炯。他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仿佛要把每个的容貌记在脑海里。

与众弟子预计的不同，白复没有激昂的豪言壮语，而是如聊家常一般，娓娓道来。

白复对众道：“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从蜀大山走出来的乡下娃儿。也曾经和你们一样，渴望沙场建功立业，荣耀家族，名垂青史。

但当我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后，才知战争毫无漫和荣耀可言，才知战争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血流漂橹，残肢枭首；它意味着尸横遍野，千里白骨；它意味着骨分离，间惨剧……

我憎恶战争，痛恨战争。如果时光能倒转，我多么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整嘟囔抱怨，让师父疼的青城小道童。

也有会问，为何皇帝老儿荒诞不经闯下的大祸，需要我们拿命来填。说实话，我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你们看见那座横跨两山的石拱桥了吗？”

众顺着白复的手指望去，只见横跨在两座数百丈的悬崖中间，有一座花岗岩堆砌而成的三孔石拱桥，桥面宽约四五丈，长约十几丈。

桥两侧的悬崖岩壁刀砍斧削，陡峭险峻，猿猴难攀。

白复语气再不淡定，愤然道：“你们眼前的这座军营以前叫做‘离恨天’，叛之前是关押名为‘活死’的重刑犯的地方。

这座石拱桥就是当年关押我的牢狱，我在这里被关了整整三年！

当年，玄宗老儿派高力士将我擒获，打天牢。

在天牢里，我被一位皇子用巫术吸走内力，挑断手筋脚筋，割下右手拇指，废掉武功，酷刑折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骨，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靠喝污水、食蛆虫才活了下来……

逃出离恨天后，我在马嵬坡亲眼看见玄宗老儿下诏，命高力士将杨贵妃绞死在佛堂，埋在坟冢。这就是声声自称比金坚的圣皇帝！

要说仇恨，我比安禄山更恨玄宗老儿！

我恨不得起玄铁刀，杀上金銮殿，将此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