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的屠杀。

伯塔德和锐武士们追上后面的弓箭武士，把他们一个一个击杀，没有逃出武士长的追捕。

前方的战局也到了尾声，对面领的几个武士逃的逃，死的死。最后的无甲战士在被包围后疯狂的怒号，大神咒骂着墨西加的太阳神，随后被愤怒的武士们斩成了碎片。

这时候，修洛特已经恢复正常。他半跪在尸体面前，默默无言，良久才伸手，轻轻合上库索拉的眼睛，然后把地上掉落的水袋捡起，塞年轻武士的手中，让他离家庭更近一些。

随后修洛特才站起身，眼中带着悲伤。他冷静的询问武士们的伤亡。

这场山林间的伏击短暂、迅速，又激烈。有二十多名武士战死，五六十受伤。大部分武士死于无甲战士的金属短矛下，少数几个死于弓箭武士的第二三击。地上则留下了一百多具无甲战士的尸体，敌还战死了十一二名武士。

因为无甲战士们对墨西加太阳神的辱骂，武士们没有留下一个活。

伯塔德仔细检查着这些无甲的尸体，翻看着前胸后背的纹身。这些战士披散发如同野，浑身满是长期山林穿行留下的浅浅疤痕。他们身上最显眼的，则是用靛青的玛雅蓝纹刻着的抽象羽蛇。

“这是托尔特克-特帕内克的叛民。”伯塔德看了会羽蛇纹身，肯定道。

“托尔特克-特帕内克的叛民？”修洛特有些好奇，这方面的历史似乎被城邦提及的很少。

“托尔特克曾经在墨西哥谷地北部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联盟，特诺奇蒂特兰北方不远的图拉城是他们最后的首都，而你出生的圣城特奥蒂瓦坎也曾经是他们的首都，他们以羽蛇神克察尔科亚特尔为统治世界的主神。再往后，继承托尔特克霸权的，就是特斯科科湖西岸的特帕内克，他们从北方而来，和托尔特克融合，建立了特帕内克王国。”

“但后来羽蛇神被放逐，战神维齐洛波奇特利统治世界，并且继任了太阳神的尊位。祂就成为墨西加的守护神，让墨西加的先民们在特斯科科湖上建立起伟大都城，同时向先民允诺：墨西加拥有天命，必将成为整个墨西哥的主！这即是神的意志。”

“托尔特克-特帕内克于是敬服于太阳神，放弃了他们的都城，解散他们的联盟，加到墨西加之中。他们改信了太阳神，和墨西加的先民们世代通婚，然后融合在一起，建立了墨西加诸城邦，可以说是我们的祖先之一。”

“现在墨西哥谷地西方和北方的城邦们，还有很多托尔特克留下的习俗，比如羽蛇神的盛大庆祝活动。”

“一部分托尔特克怀念羽蛇神，追往祂离去的东方，然后演变融合，成为现在东方沿海，比较平和的纳瓦-托托纳克。”

“只有很少一部分托尔特克-特帕内克叛民，还狂热的信仰着羽蛇神，与墨西加联盟敌对，躲奥托米、墨西加、塔拉斯科界处最的山林中苟延残喘。说起来，这帮叛民的老巢确实离这里不远。”

修洛特想起在特奥蒂瓦坎发现的羽蛇神壁画，祖父给国王献过的“羽蛇神之歌”，想起在城邦度过的新年庆祝，确实处处都有托尔特克和羽蛇信仰的印记。

不过伯塔德讲述的，托尔特克被墨西加融合的历史，就如同神话：太阳神融合两个民族创造了联盟？直觉告诉修洛特，这其中一定有无数的血雨腥风，信仰厮杀，才完成今天的融合，并且用神话饰。但既然墨西加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也无意探寻当年的真相。

确定了无甲战士的身份，伯塔德又去检查弓箭武士的身体，看到皮甲下的小衣上有黑白条纹的纹饰。

“这是奥托米的武士。”

修洛特点点，拾起地上的木弓。这把木弓长近一米四，弓身非常粗大，依然是单体弓的形制，弓弦紧绷而有力。修洛特试着了一箭，配上地上的金属箭，威力很强：一百步杀伤无甲，五十步单层絮棉甲，三十步双层絮棉甲。

修洛特先是眼中一亮，这弓比投石索强多了。很快又一阵后怕，即使穿着皮甲，如果刚才在四五十米内，自己同时被几箭中，恐怕也是死定了。

“这是特拉斯卡拉的长木弓。”伯塔德确信道。

最后两再继续检查带有金属矛的短矛，还有地上的金属箭。

“塔拉斯科的铜矛和铜箭。”两同时说道，相对无言。

接下来，武士们收拾地上的装备和武器，将敌的颅斩下，在路边垒成小塔。然后又收拾战死者的尸体，把他们埋在新挖出的浅坑中。

修洛特默默的看着库索拉被大地淹没，他表凝固，带着淡淡的笑，手中是柔软的水袋，里面还有着妻子的残酒，仿佛回归了温暖的家。

“你的儿子，一定会成为一名美洲虎战士的。”修洛特轻声许诺，心中充满了伤感，面上却是平静的肃然。

然后，他看向西方两天外的奥托潘城，又看了看东方和南方：“托尔特克的叛民，奥托米的武士，特拉斯卡拉的长木弓，还有塔拉斯科的铜武器。”

“看来帝国的敌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达成了某种联合！”修洛特的心中涌现出一丝不详，如同那天边遥远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