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渐渐明亮，青石的城墙变得更加清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遥遥望去，城墙上满是烟熏火燎的焦黑，还有血凝固的暗红。阳光下，清晨的寒露在城上汇聚成一滴晶莹的水珠，缓缓的蜿蜒流下。水珠慢慢堕红，然后又沦为漆黑，无声的坠落泥土。沿着这滑落的痕迹，这才能看出城墙的本色，那是青色灰的坚固石砖。

修洛特凝望着这面牢不可的城墙，心中暗暗叹息。

大军南下，十月围城，受阻于这面六米的青石城墙，如今已有一月。

围城之初，他信心满怀，觉得挟以大胜之威，直接登城强攻，河要塞便唾手可得。少年统帅威望正高，伯塔德在北岸养伤，众将于是都俯首帖耳，无敢不从。这时候，还是地位特殊的奥洛什老师出言劝诫，少年统帅才谨慎行事。

按照建议，他先是在要塞南方和东方立起大营，在奎采奥湖边建起水营。接着，派遣武士巡逻，控制所有通道，河要塞便成为孤城一座，水上陆上全部截断。随后，在盾车的掩护下，奥托米民兵们开始填埋城东的护城河，坏城外的木栅栏。又在城南百步外，修筑七八米高的击土台，供弓弩手登高击。直到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便是正式攻城。

河要塞地形绝佳，易守难攻。此处河流环绕，泥土含水松软，就无法挖掘地道，无法放崩墙体。要塞城门堵死，金属工具不足，也无法冲撞门，无法挖掘墙根。想要攻克这样一座要塞，就只能依靠传统的蚁附登城。而一旦守军数量足够，战斗意志坚决，蚁附登城的损伤就会大到难以接受。正如这些子的尝试。

回想起攻城的惨烈，修洛特微微摇。这是他作为统帅，第一次真正的面对坚城。

攻城的第一天，墨西加北军就动员了全力。在盾车的掩护下，弓弩手压制击，投石车抵近抛。随后，士气高昂的圣城武士们抵近城墙，搭起云梯攀登而上，又纷纷坠落城。残酷的激战不过持续了数刻，便阵亡了五百武士！

六米的石堡城墙，完全不是三米的木堡可以相比。武士们靠近二十步之内，投矛投石便纷落如雨，穿透皮甲和盔。五步之内，石灰沙土不断抛洒而下，遮蔽眼前的视线。云梯刚刚搭上，则是滚木与巨石当砸落，中者筋断骨折。

更令棘手的是，塔拉斯科不知何时仿造出了三百多把墨西加长弓，加上千余特拉斯卡拉木弓，与城外相互对，袭杀靠近的武士。强弓之下，武士们的脆弱如秋季的花朵，和民兵一样迅速凋零。而当少数悍勇的武士登上城，迎面便是塔拉斯科的密集枪阵，很快便被围攻而死。

修洛特观战了两刻钟，没有找到任何突的希望，便果断的吹响螺号撤军。圣城武士们举着盾牌，狼狈撤下，弓弩手飞速箭，压制城。随后，他略一清点数，心中痛不已。这可是最忠诚的圣城武士，家族最可靠的力量！

少年统帅立刻让寻来水战的贵族俘虏，询问要塞的长弓来源。这批长弓是九月初从都城运来的第一批新式武器。如果不是墨西加大军急速南下，十月份还会有数量更多的第二批抵达。

“塔拉斯科已经在都城大规模制造长弓，优先供应到南方前线，那里的厮杀肯定更为残酷。战争关乎存亡，真是科技传播的最快途径。这一次尤里里亚湖水战之后，刺探火药的各邦探子恐怕就会从各地蜂拥而至，如同闻到腥味的苍蝇。好在，火药的工艺较为复杂，短时间内还没有泄露的可能。”

想到此处，修洛特微微仰，思绪飞向远方。

奥洛什身穿军团长的华丽服饰，大步走来。团长升任副帅，坐镇北岸木堡。他便暂时接替了团长，率领着圣城军团。

“殿下，武士们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是否还和前几一样，佯攻诱敌，远程消耗？”

修洛特微微一笑，摇了摇。

“工匠们刚刚造出了十几辆简易的巢车，能让弓手们更加抵近击。今天真正的再攻一次！唤吉奥瓦上前。”

自从第一攻城之后，少年统帅便意识到，攻打要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不愿折损太多的核心武士，便不能急于一时。他回忆着历史上的战役，重新制定了计划。首先要尽量消耗锐善战的武士守军，再逐步打击城内的军心。等到守军的兵力士气降低到一定程度，才是真正的陆上总攻和水上奇袭。

在这个新的方略下，后面的攻城便以远程消耗为主。由奥托潘的武士负责佯攻，做出时刻登城的姿态，迫使城上的守军露防守。接下来便是弓弩手之间的对，北路军会尽量发挥远程优势，偶尔还会投掷燃烧的纸火球。如果城上的守军完全躲避在城的盾牌土台之后，就会迎来一次真正的登城，再一次被迫调动。

于是，生命逐渐变成燃料，以一种能够被墨西加军团接受的换比例，在战争机器的碰撞下稳定燃烧。守军的士气也在逐渐降低，从鼓舞的高呼呐喊，到疲惫的寂静无声。

很快，奥托潘军团长吉奥瓦匆匆赶来。水战之后，“郊狼”脸上的凶悍被恭敬所取代，顺从的单膝跪地行礼。

“尊敬的兄长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修洛特点点，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吉奥瓦，严声下令道。

“吉奥瓦，前几的佯攻你做的不错。今天，你要率领英勇的奥托潘武士，发动一次真正的登城！给你一批额外的皮甲，让武士们身披双甲。弓弩手会一直压制城。你且去拣选锐，鼓舞军心，在战鼓响起时先登攻城！不到螺号响起，决不允许撤退！”

听到这个残酷的军令，吉奥瓦保持着沉默。在这几的佯攻中，奥托潘军团就已经阵亡四五百。这一次实打实的攻城，损失只会更加惨重。片刻之后，感受着少年统帅的注目，他才再次低应诺。

“殿下，遵从您的旨意，愿意为您效死！”

很快，随着军令下达，墨西加大营真正的沸腾起来。数以千计的武士陆续出营，隔着数百步的距离，在河要塞的南城墙前展开。奥托潘武士排在最前，后面是预备的神庙卫队、圣城武士和长枪军团。一旦先登能够真正在城立稳，后续的军团就会跟上。而在要塞的东城外，同样有两千多西部城邦的武士，进行牵制兵力的佯攻。

面对着墨西加军团的大举调动，城的塔拉斯科守军明显紧张起来。武士们在城上巡逻呵斥，高声鼓舞。民兵们努力把城竖立的大盾加固，土台加厚，再准备着一切可以投掷的防守武器。

修洛特从高台上平静走下，把统帅的大旗留在此处。在占据优势的攻城战中，他已经不需要用旗帜来鼓励军心。接着，他在亲卫盾牌的保护下，来到距离城两百多步的前线，从而更好的掌握攻城局势。奥洛什也换上了一身皮甲，持盾握棍，守护在他的身旁。

不多时，统帅的令旗无挥动，卫队的号角厉声吹响，宣布攻城的开始。

四百名神庙卫队神狂热，手持硕大的蹶张弩，前进到一百四十步左右。这里有数十座小型土台，处于敌方长弓杀伤的极限。在绳梯的帮助下，近一半神庙卫队登上近八米的土台，给大弩上弦准备。城的塔拉斯科无法做出任何反击，只能拼命的加固盾牌和土台，把自己的身躯藏在遮蔽物之后。

片刻后，肃杀的号角再次响起，弩手们便猛地发。“嗖嗖嗖！”数百支弩箭从优势的高度发，划过微微下落的弧度，骤然钉在城。

刹那间，数声凄厉的惨叫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