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既然已经打开，孔立强决定再把搁在中间的窗户纸捅，便端起酒杯举了举，一饮而尽道：“黄老板，在下不敢相瞒。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我现在手里有一批新政府罚没的棉纱棉布亟待出手。”

黄叔平一听，已明其意，原来顾律所言是这桩生意，心里顿时雪亮，也微笑着小饮一道：“你是想复制柴油生意？”

孔立强点点：“正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找生意合作方，却一直没有找到满意的来接盘。”

黄叔平凝视着孔立强，意味长地说：“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是那边的？”

“是的！”孔立强丝毫不回避黄叔平的目光，这两字一出，长长地松了气，“你应该与我一样。”

令孔立强意外的是，黄叔平却摇了摇说：“我不是。”

孔立强一时间惊讶不已，怔怔地看着黄叔平懊恼不已，这个问题不该问。

他已认定黄叔平是自己的同志，而黄叔平的否认，他暗自以为黄叔平可能有其苦衷罢了，所以，他不敢追问下去。

黄叔平接着说：“我只是一个生意。”

孔立强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做？一旦事败，这可要出命的。”

黄叔平淡淡一笑道：“因为我是中国，一个有良心的中国商。我相信，在上海，乃至全中国的土地上，有我这样痛恨本鬼子的商有很多，都会为了赶走侵略者去做值得做的事。”

一个商为什么如此憎恨本？黄叔平是一个有民族气节的商不假，但其中也有一个不愿透露的原因，那便是妹妹黄淑慧。黄淑慧年轻时错了一个，以至于被困再难自拔，在黄叔平的心里，是桥本一郎害了妹妹的一生，所以才会把国仇私怨地埋在了心底。

听黄叔平这么一说，有一种敬佩之，在孔立强一腔热血中陡然沸腾起来，他双手抱拳一揖道：“在下佩服！您是所有国的榜样。”

黄叔平挥了挥手说：“我们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了，那就不要恭维啦，我们说实在的话。”

孔立强举杯与黄叔平一碰，仰一饮而尽道：“好！黄老板您是爽快，我们不来虚的，我们说正事。我希望我们一起把这笔棉纱布的生意给做成了。其中的原因，我现在就不说了，一句话，我们的部队，急需这批布料过冬。”

黄叔平恍然大悟，原来，孔立强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同时，他随即想到，这桩生意，连顾律都瞒着，可见孔立强是一个谨慎之，不过，他竟然贸然相告自己的身份，也可见，他做事毕竟稚了点，要促成这笔生意，可一定要做“净”。

他边听边思考对策，悄悄地打定了主意，明确告诉孔立强，为了稳妥，柴油生意的线路不能复制，以免授以柄。

孔立强同意，他们经过这一顿饭时间的商量，黄叔平想到了一个办法：在江注册一个新的商贸公司，以新公司之名接手这单生意，再把这批货倒几手，务必做到任何“查可查，却又查无可查！”

孔立强接受了黄叔平的意见，但做生意，总得有经手，而且还需资金。

黄叔平没有犹豫，资金有他来想办法，并再次建议，孔立强的大韦商贸继续由丁贞才出面接洽，而黄叔平则会选一名合适的新来经手。黄叔平的建议理由是，孔立强出面不合适，而丁贞才这有贪念，用有贪心的做生意，反而容易把生意做顺利。同时，黄叔平还提到了顾律，说他也不能做这笔生意的经理，因为此貌似玩世不恭，但似乎无欲无求，他的城府却，叫看不透。

孔立强想了想，问了一句：“我看得出，顾律好像对您很是殷勤？”

黄叔平一笑，说：“他以前是混帮会的，我跟他老板很熟。这很聪明，看说话、看做事很有一套，跟我套近乎无非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不希望顾律来手，是他当年做的选择。”

“哦？”

“他有机会改换门庭，在道上混出个样子来的，但他没有取巧钻营，而是甘心平庸，突然之间退出来帮会，很少有做得到，很多看不懂。呵呵，我看不透他就不能用他……呵呵……呵呵呵……”

“有点懂了。”

“你慢慢看吧，他是怎样的，时间一长总能看出端倪来。我们要么就这样……”

“好！”

他们一拍即合，席终散，黄叔平最后说了句“等我电话”，便各自回公司着手准备去了。

孔立强在回去的路上，反复品味着黄叔平对丁贞才与顾律的评论，做这样有隐的生意，必须让可靠的经手，那么，黄叔平为什么看中丁贞才，却排斥顾律呢？难道当真是出于心之贪可以利用的考虑吗？还是因为顾律的经历让怀疑？

忽然，孔立强一个激灵，如果，丁贞才与顾律同样是另有身份的怎么办？一个甄贵的身份莫辨，已经令他疼了，现在又多了两需要摸清底细的，禁不住感到自己前行之路，真可算步履艰难了。因此，孔立强提醒自己，这次的棉纱布易，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刚才与黄叔平协商的生意两秘密，一定不能透露给第三知道，包括卓立男也不能说。

要想守住棉纱布的易秘密，孔立强心想，只有把所有蒙在鼓里，这才能算是秘密，就像那批柴油，连自己都不知道内，倒是真正意义上的秘密易，至于这批棉纱布，要如何转去根据地？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管不了太多，他相信黄叔平有这样的能力，也相信驻扎在浦东的游击队，一定会有他们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