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食马领着一队府兵悄悄隐藏在药铺周围，街上出现动时，药铺掌柜并几个伙计毫无预兆的关门歇业，实则妄想从后门溜之大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却不曾想，刚一出门便被披甲带刀之擒获。

羽林军与兵马司配合有度，像篦子似的将京城里里外外刮了一遍，但凡有活动的地方，均仔仔细细做了筛选。是夜，一共逮捕一百多号，其中能百分百确定是巫月细的，共有八十九。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数字仍在上升，直到又一次早朝，姬羌把写有巫月细的名册高高扔了下去，上面的数字令胆战心惊。

竟有一百六十之多，他们涉足各行各业，男老少皆有。

这些中，大半已经在昊京潜伏十年以上，一直属于待命状态。另外一小部，则于陛下登基前后混京城。

他们行动有序，万事小心，有组织有进退，前两次京城流言四起，便有他们的手笔。

那一桩桩一件件匪夷所思之事，如今再看，实在令触目惊心。

群臣安静如，连大气也不敢出。

“众卿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姬羌站在高高的金梯之上，语气不仅裹着压抑的怒，还有令胆战心惊的寒。

“臣等有罪！”

“尔等确有罪。我大梁无论边境还是京畿护卫全都成了筛子，任由敌国细在眼皮子底下肆意横行，更甚者，潜伏长达十几年，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百官羞愧至极，恨不得当场找个钻进去。他们个个自诩不凡，自以为老谋算，却连个孩子都不如。

最初，陛下任由赵坤胡指挥兵马司，今儿这溜达溜达，明儿那逛逛，他们皆心生不满，认为赵坤根本无法胜任指挥史一职。

接着，王圣君等公然在外设棚施粥，他们的不满简直到了极点，先帝后宫公然抛露面，如此沽名钓誉之举，令鄙夷。

然而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原来，陛下是以王圣君为“鱼饵”，钓他们这群可怜的“鱼儿”。难怪赐粥那天，江尚书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陛下的粥可不好喝。当时他们以为“不好喝”指的是粥的味道。

于是，他们忍痛出了血本儿，这场粥施下去，谁家都别想过好这个年！

哪知到最后，陛下真正想钓的鱼，并不是他们，而且巫月细。他们这群只是陛下在“钓大鱼”的时候顺手捞的。

以兵马司做障眼法，云来雾去，使敌摸不到章法。同一时间，又将王圣君做诱饵，使巫月细误以为碰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环中环，局中局，最终捕了细，教训了百官，救了灾民。

如此心智，如此年纪。

天佑我大梁！

……

姬羌并未大发雷霆，愤怒归愤怒，她一直保持着该有的冷静，这是多年来，夏王对她的驯化结果。

大多数在刚刚露出愤怒苗时，一不小心便会成燎原之势，而她不同，但凡有此类绪产生，她的第一反应是克制。

第一遍克制失败，立刻再重来一次，直到把所有的绪一点一点消化掉。

父王告诉她，若实在无法做到，就狠狠的掐自己。

此时此刻，叉袖的那双手几乎陷里。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谁真正的做到了？

前世大梁灭国，谁又是真正的无辜者？

“大理寺。”

姬羌这次沉默的够久，久到众臣以为陛下正在酝酿一场疾风骤雨，谁知，她再开，已经恢复寻常语气。

“臣在。”魏无疆赶紧出列。

姬羌问他连夜审讯事宜，魏无疆事无巨细，一条条一桩桩皆陈列出。

新近混京城的巫月细皆来自乌夜。

说起乌夜这个国度，十分神奇，它四面临国，大梁、北戎、宛居、巫月，四国无论面积还是，对它来说都是绝对的碾压，然而乌夜却在四国夹缝中存了近百年。

乌夜最擅长的便是左右逢源之术，谁强便依附于谁，私下谁的生意都做，得了好处还不忘孝敬它抱的那根“大腿”，任谁都说不出坏来。

最近这批巫月细能顺利进去大梁国境，便是用通过贿赂乌夜的方式，假扮成乌夜商，而后，趁着大梁、乌夜两国边境开市贸易之时混进来，随后改换面，悄悄潜昊京。

至于他们此次大批京的目的，魏无疆用尽了法子也未撬出。

大梁建国七十余年，同巫月做了七十多年的邻居，对其细队伍的培养略有耳闻，一名合格的细至少要经过十年驯化，种种考验之后才会被主启用，而他们的主，基本都是巫月皇室贵族。

姬羌下了杀令。

巫月还能有什么目的？

无非就是想让大梁亡国。

幼年她读《史书》曾读到大梁与巫月恶这一节，十分不解。父王告诉她，圣祖的一位金兰姐妹在大梁建国后，因与圣祖政见不合而背叛了圣祖，那兵败之后逃到了巫月，摇身一变成了巫月王的宠妃。

后来，巫月王病逝，那的幼子继承王位，而她本，则成了巫月的实际掌权者。

从那一天起，她便处心积虑的针对大梁，一门心思想让大梁亡国。

这便是两国恶始端。

……

然而巫月细杀是杀不尽的，他们今能潜昊京，明就可以去别的地方。

所以，釜底抽薪才是关键。

姬羌决定闭市，此话一出，当即遭到不少大臣反对。

譬如户部尚书汤崇俭道：“据统算，与乌夜边境相邻的六座城镇七成以上的百姓都以与乌夜换贸易为生，陛下贸然闭市，边陲百姓该如何谋生？再者，六城每年光是税收便是不小一笔，就这么白白扔了不要，臣以为甚是可惜。”

“说什么百姓，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银子。”殷其雷接的飞快，他是完全赞成姬羌的决定的。

汤崇俭驳的也快，“没错，百姓重要，税收也重要。”

“但是为了几十万税收而放任巫月细自流，得不偿失啊。”秦国公天荒的开了金，自姬羌登基以来，无论大小朝，他向来是最沉默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