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

“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啊……哦……”电话那边，蒋諵的声音有些尴尬，她又不能把这个电话存进通信录，一时间又没记住，沉默了一两秒才继续道：“爷，您到哪儿了？”

蒋諵是整个堂，不，整个岑都，不，她是齐不闻整个前半段生中接触的所有里，唯一知道齐不闻这个号码的。

而从今往后，蒋諵将成为齐不闻和过去生活之间唯一的渡。

毕竟在这一次诀别之前，那个过去是齐不闻三十年来的全部，不可能一下子完全割舍掉，而且，那里将要发生的一切也影响着齐不闻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又不是不要堂、不要齐不闻这个身份了，只不过在得出答案之前，他暂时需要脱离一段时间。

“有什么况么？”

蒋諵将堂里这几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齐不闻走了，对堂里的兄弟们说的是出门办事儿，他这两年经常跟疯子出去，时间不定，伙计们早就习以为常，而且，有了当年齐不闻回来坐镇时闹出来的那些阵仗，堂里的伙计都老实多了，会有选择离开——这是以前那个齐名央在的时候决不允许发生的事，现在在齐不闻这儿好歹有个商量，他注定生来就不是喜欢强迫和控制别的，只要离开的愿意服下一种叫“离门”的蛊，保证离开齐不闻的堂后，第一绝不提起与堂有关的事，第二绝不再动用任何蛊术，

但绝不会有妄图打堂的主意，将齐不闻取而代之。

报账走流水这些事齐不闻不听，谁了什么活儿，也不用向他报备，齐不闻唯一关心的是其他几家的动向。

因此，蒋諵会跟他汇报的事也是经她筛选过的，这几天来，差不多一共有三件事，是蒋諵觉得齐不闻会比较感兴趣的。

其一，葛堂山说，八堂大坝附近的虫子一夜之间都没了。

其二，新闻说，有个殡仪馆突然丢了十几具尸体。

其三，有个司机跟警报警，说在茶马十字大街上见鬼了，他信誓旦旦说自己撞到个，当场连呼吸都没了，结果他上车打电话的功夫，尸体没了。

电话还没挂，齐不闻就猜到了个大概。

八堂大坝的虫子被抓绝了，肯定是唐克和疯子的，尤其是疯子，他偏八堂大坝附近的虫子，金家以蟾蜍为蛊门，他在岑都找了好些年，最后确定蟾蜍最多的地方就在八堂大坝。

这说明，疯子和唐克正在做出发前的准备，他们要上路了。

第三件事儿更不用说了，又是金玢，这次回来，齐不闻还没见过金玢，不过她已经知道了叶红祈变成小号的事，不对，该说是小号变成了叶红祈，疯子说她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要把小号&叶红祈的共生体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因为金玢觉得这是一种“寄生”的状态，就是叶红祈通过一张皮和蛊术寄生在了小号身上，肯定和返生蛊有关系，但凡是能与解开返生蛊有关的事，金玢肯定不会错过。

至于源起之地，以前齐不闻跟金玢聊起来的时候，她说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去，她已经为了这件事儿折腾了几百年，现在这东西对她来说就好像一块嚼得稀碎的香糖，实在没有塞进嘴里再嚼一次的欲望，金玢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齐不闻和疯子他们身上，她会在远程提供所有她知道的线索，等着他们带返生蛊回来送她一死。

第二件事儿齐不闻没想通，说实话，还不太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跟巫蛊有关，暂且撇在一边。

“行了，我知道了，”齐不闻终结了这段话题，继续问道，“唐葵呢？”

“没找到，他肯定不在岑都，”蒋諵非常笃定，“但凡是他冒的地方，都有去找过了，没见过他，但凡他要是在岑都，不可能躲得这么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对于蒋諵的判断，齐不闻不置可否。

蒋諵之所以如此笃定的原因是，唐葵是个相当玩的，这可以连饭都不吃，但不可能不出来玩，只要他冒，一定会留下痕迹。

但是齐不闻不这么想。

唐葵的格很特殊，可以说，唐克能有这么个“孙子”，真的是老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剧本，他和唐克太像了，一样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一样会在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也就是说，如果是为了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他是可以忍住所有欲望的。

也正是因为他和唐克的相似，曾让齐不闻走了死胡同，他相信唐葵不可能反水。

从他们在谷神庙里找到的蛊坛来看，唐葵让这东西落在了齐不闻的小号手上，也就是说，唐葵的任务失败了，但他为什么死撑到现在？

但是现在，齐不闻知道了唐克的真正格，看来他对唐葵的认知也应该做出校正了，原来这世界真特么没有那种无论如何绝不会背叛他的，至少唐克不是，唐葵可能也不是。

那么之前尼采发过来那张唐葵和九号、庄无明在一起的照片，说明什么？唐葵和那个小号联手了？

齐不闻不打算做过多无意义的猜测，将思绪就此止住。

“继续找。”

“好。”

该说的事似乎说完了，齐不闻却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对面的蒋諵也不说话，就在默默地等着。

其实，蒋諵知道齐不闻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