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们认识，我就发现章歌奇身上的气息和蛟很接近，而且他皮肤苍白、体生鳞，恢复力也快得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再一个就是格躁，这和得了蛟化症的有点像。

医书上倒没有“半半蛟”这种说法，我只是凭着感觉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吴八一怔怔地看着我们，最近经历的事大概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章歌奇若无其事地站在被夕阳染红的粼粼溪水里，悠哉地一一吃着生鱼，小鱼刺连着生一起往下吞。

他吃完一条鱼，随手把鱼骨一扔，慢悠悠地说：“林大夫，你说的倒也对！我成为捕蛟其实是机缘巧合，因为我很小的时候，误吞下了一颗龙丹！”

我闻言大惊，“龙丹？它现在还在你身体里？”

“对！”章歌奇看着自己身上的鳞，“打那之后，我的身体就变得不一样了，一旦受伤，伤就会长出一片鳞。这么多年了，看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恶心了。”

我愕然，这满身鳞其实是满身的伤？

我追问道：“正常吃一丁点儿蛟都会蛟化而死，你怎么可能一直维持着不彻底蛟变呢？”

章歌奇说：“我爷爷教了我一套功法，叫作身内法，通过呼吸导引可以压制龙丹的力量，并且为我所用！”

章歌奇说罢，手掌一翻，嗖地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手里出——紧接着，河里一条鱼慢慢浮了上来，哗啦一声翻出一团小水花，鱼身上竟扎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钉子！

我发现章歌奇出锈钉的地方正是腕部脉搏所在处，也就是动脉。

过之后，他手腕流出一些血，但很快就愈合了。

章歌奇朝我们摆摆手腕，“看到了吗，这就是龙丹的力量！”

吴八一禁不住摸摸自己的手，不可思议地说：“靠，这是实体的六脉神剑呀！”

章歌奇哗啦哗啦涉水而行，抓起那条被锈钉死的鱼，又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我被地震撼到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来蛟化是可以压制的！

我问他：“章兄弟，可以告诉我怎么压制蛟化吗？”

章歌奇笑道：“林大夫不愧是治病救的巫医。不过，我得明确告诉你，我们的法子并不适合拿来救。如果用我们的办法，首先需要捕蛟的特殊药方，然后需要特殊的修炼，过程九死一生，控制不好，就会蛟化。

“其实我活这么久，也是一回听说有能彻底治好蛟化症。万一有一天我不这行了，你这个药方可以让我像正常一样退休！”他认真地说。

我点，“原来如此，其实你现在是轻度蛟化，和体内的龙丹达成一种共生状态！不过我的药方是有副作用的，吃完之后，男会不育，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章歌奇哈哈大笑，“嗐，这算啥！告诉你，所有捕蛟都没有生育能力。一旦龙丹进身体，就不再是正常类了。”

原来如此，做这一行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听完他的话，我忽然觉得有点沉重。

见空气陡然沉默，吴八一话道：“章哥，你是哪儿的呀？”

章歌奇笑着反问：“你听我音像哪儿的？”

吴八一摇，“听不出来，不过音肯定不是我们北边的。”

“我老家是广咚的，不过这些年走南闯北，倒也去过不少地方，这音嘛，早就蹿了。”

“天快黑了，咱们回营地吧！”

一阵凉风吹过，我觉得有点冷了，便催促道。

回到营地，张富贵商量晚间流放哨的顺序。

章歌奇一皱眉：“你们排你们的，不要算上我！”说罢，他自己进了地戗，裹上狍子皮，先呼呼地睡了。

张富贵瞪着眼睛，很不快地说：“这咋这样？我承认他有点本事，可也太没团队神了。”

我拍拍他，“算了吧，张大哥，甭管他了，咱们几个排班吧！”

张富贵给我和吴八一排在后面，我俩也累坏了，不客气地先休息了。

在林子里走了一天，睡在地戗里裹着狍子皮，真跟躺在宾馆大床一样舒服，我很快就睡着了，就连吴八一的鼾声都没察觉到。

一夜无话，隔天亮，我们再次启程，但是李大龙的伤还没好彻底。

我们商量一番，决定留下赵天威照顾李大龙，等二伤好了，就先行结伴下山。

赵天威犹犹豫豫的，不太愿意下山，他表示之后会追上我们，或者再休息几天，等李大龙完全好了俩一起去找我们。

张富贵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白脸，怎么劝也没用。

吴八一一旁小声笑道：“小林哥，他是担心中途退出没报酬拿。”

我这时醒过味来，便对赵天威说：“你不要担心，这算是意外，并不是你们主动退出，你和李大龙的报酬我都会付的。”

赵天威这才神放松了，又支支吾吾地点同意了，合着真是为了那几千块报酬啊，还是小胖一针见血。

与赵天威和李大龙告别后，我们剩下几个再次出发了。

一路上，章歌奇总是一副力过剩的样子，抡着斩龙刀不停地砍地上的花花。

张富贵看他这样，忍了好久，最后还是责备道：“快别糟践这些花了，它们也都是活物啊！”

章歌奇不以为然，“嘁，老子这么大本事的，给你们开路还不领？你心疼花，那你不要上山采参呀！”

张富贵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娶你大爷！毛小子，怎么说话呢你！我们放山都是有规矩的！你这种没组织没纪律的，我可不稀罕！”

我赶紧打圆场，“张大哥别生气，他刚进队伍，不懂放山的事。章兄弟，术业有专攻，开路的活就给张大哥吧！”

章歌奇笑嘻嘻地扛着斩龙刀大大咧咧地走回来，还故意撞张富贵一下，“哼，看林大夫的面子……”

章歌奇流里流气地跟着我们走，一会儿又突然失踪不见，大家急忙寻他，过了一会儿却听他在丛里喊：“叫唤啥，老子撒尿呢！”

吴八一小声跟我说：“小林哥，这位爷不好伺候呀……”

其实我也疼，章歌奇行事作派跟个流氓似的，但以和为贵，而且在这危险的山老林里还很需要他，我并不想双方发生冲突。

我安慰他道：“有本事的大多都有点个，很常见。”

吴八一听了，却好像受了打击，“啥，意思是我没本事，所以就得老实点？”

我瞪他一眼，“嘿，怎么还按起葫芦起了瓢？家是雇来的，对家客气点是应该的，你和我是搭档又是好朋友，能一样吗？”

吴八一立时眉眼舒展，很高兴，“嗐，行吧，小爷就忍他一回，能屈能伸嘛。反正忍完这一路咱们和他就各走各的，路归路桥归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