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国公府的不远处，一座茶楼的顶楼。

老皇帝，陈暮。

两个站在窗。

正看着那一片花海和无数自发哀悼的百姓。

两个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尤其是老皇帝。

雨幕越来越大，视线越来越模糊。

老皇帝叹了气，声音低沉的问道。

昨天还好好的。

突然之间，国公府一场大火，一切都眼下云散。

徐北鸣死了。

国公府上下，除了那些被遣散的，剩下的所有都死了。

若说这是意外。

老皇帝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

“老无能。”

陈暮摇了摇，道，

“刑部的将国公府上下，检查了一个遍。”

“又把所有的尸身检查了一个遍。”

“都是一掌碎心毙命。”

“但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只是，徐盛容不见了。”

老皇帝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眼瞳里的目光突然间凝固了一下。

有些不敢置信。

他扭过来盯着陈暮，迟疑了稍许，又吩咐道，

“让刑部的把所有的尸身都再重新检查一遍，朕要最准确的消息。”

“尤其是，检查一下这些的心脏之处，是否有寒气侵袭的迹象。”

徐盛容没有死。

老皇帝隐约之间猜到了一些事。

但是，他不敢相信。

那个孩子。

那个少。

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能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疯子般的事吗？

老皇帝不敢相信。

但他，又觉的，很有可能是这样。

所以让刑部再仔细探查。

“陛下。”

陈暮听着老皇帝的语气，也是猜测到了什么，他皱了一下眉，有些迟疑的提醒道，

“如果真的是……容姑娘……那要不要派去通州，提醒一下昭王？”

如果是徐盛容做的这些事。

那，徐盛容应该也就成了疯子了。

致使徐盛容疯癫的。

除了徐北鸣，定然还有昭王。

徐盛容很有可能去昭王府，做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来。

“不必！”

老皇帝听到昭王这两个字，眉宇间闪过了浓浓的鄙夷还有厌恶。

他重重地一掌拍在了这窗棱上。

声音里带着沉，还有愤怒，骂道，

“他早就该死！”

徐国公府能有今，徐盛容能够有今。

武昭，脱不了系。

哪怕他稍微有点儿自知之明，哪怕他有点洁身自好。

没有染上这唾弃的花柳病。

国公府也不会如此。

说不定。

徐盛容就能安心嫁去通州呢。

都是这个废物给害的。

“老，这就去查。”

陈暮听出了老皇帝的愤怒，叹了气，没有再多劝。

他心里，其实对原本的太子，现在的昭王。

也是鄙夷至极的。

那真的是大魏朝，也是皇家的，耻辱。

“陛下。”

陈暮转身，刚走出去了两步，突然是又想起了什么。

提醒道，

“陆行舟要进长安了。”

“朕知道了。”

“朕这就回宫。”

……

长安城外。

那条从远处的辽阔天地上蔓延而来，直通着长安城南门的那条大道上。

正行驶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马车沉稳。

行驶的速度不急不缓。

因为有雨的缘故，那道代表着东厂权威的鹰鱼旗，被打湿了。

它裹在了旗杆上，并没有猎猎张扬。

不过。

那两千东厂番役，如黑色的龙一般跟在这座马车的后面。

依旧是能够给这辆马车带来无尽的峥嵘。

汪亭和陈慷，这两位指挥使千户。

分别骑马立在黑色马车的左右。

雨水将两的衣衫打湿。

发丝打湿。

两都好像没有感觉。

根本就不在乎。

他们紧紧的盯着这四周，防备着任何可能出现的事。

只要陆行舟还没有这长安城。

他们就不会放松。

而那些东厂番役们，也是一个个都目光冷冽。

手握在刀柄上。

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马车里。

陆行舟和冯谦益对面而坐。

这车厢虽然不是特别的宽敞，但是坐两个，再往中间摆上一张桌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桌子上，有着一壶清酒。

两碟糕点。

都是给两准备的。

“放心，卓天南如今给你的耻辱，来，咱家定能帮你讨回来。”

冯谦益的面色有些悲伤。

她盘膝坐着。

折扇放在了桌子上。

右手端着茶杯，但是却并没有喝。

随着马车的摇晃，这茶杯里的水，正微微漾。

她看着漾的水在发呆。

今一早。

玄机阁那边儿有消息传到了冯谦益的耳中。

卓天南以违背玄机阁祖训为由，宣布将冯谦益逐出玄机阁，并将其父亲的灵位，也请出了玄机阁主阁。

卓天南将冯书知的灵位，放在了主阁的门。

光天化。

风吹晒。

并江湖传信冯谦益，如果还有丝毫孝心的话，就立刻将冯书知的灵位取走。

以免冯书知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这是要冯谦益回去。

至于冯谦益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或许，卓天南会真的放冯谦益离开。

又或许，会让冯谦益葬身于其父亲的灵位之前。

而冯谦益如果不回去。

那就是不孝。

这法子有些损。

冯谦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愤怒不已。

但她是肯定不会回去的。

卓天南摆下这一道，就是在她。

陆行舟回长安，还有一些事要收尾，必然是不能陪她一起再回蜀地的。

只有她自己能回去。

而她身边的那些武林高手，也已经损失殆尽。

她回去。

就是任宰割。

她辛苦争取来的这一切，就没有了意义。

所以她不会回去。

哪怕是背着不孝的罪名。

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