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书房内，十五位学生落座，寂静的夜里，唯有课堂灯火，讲台上点着一盘醒神香，随着寥寥青烟飘散，整个画面便多了些书香之气。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学生们各自准备好了纸笔。

因学堂没有特别要求，白宋依旧拿出自己的碳笔作为准备。

白宋端坐，看着外面夜黑尽，心里稍有着急，也不知外面等候的晴儿有没有不耐烦。

“喂！”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

白宋偏一看，发现竟是那个虞家小兄弟坐在自己一旁。

白宋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白宋露出一个疑惑的表，那小兄弟眸子笑作了月牙，傻乎乎地看着白宋：“你懂得可真多。”

白宋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点了点。

那小兄弟又看着白宋的桌面，问道：“那是你的笔吗？好奇怪，我能看看吗？”

“以后吧。”

“对哦，马上要考试了，不能影响你。你要加油哦，最后一，你一定能考到第一。在这里的，你是最厉害的。”

“第一？做梦去吧！”白宋前面坐着的长孙涣不屑地回过来，撇了白宋和小兄弟一眼。

小兄弟竖起了眉毛，音调都提高了几分，变得纤细了许多：“你少瞧不起！”

话音出，小兄弟赶紧捂住了嘴，知道自己太大声了。

一瞬间，众纷纷回，那虞季瞪了弟弟一眼，在白宋眼中颇有几分妩媚。

小兄弟不敢在出声，却依旧不服气地给长孙涣警惕的神色。

长孙涣根本不在意，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高傲和不屑，好像浑然不知刚才自己受伤的时候叫得有多惨。

“这个乡佬，写了一首打油诗，沾的是汝南公主的光，听说第二的画不过也是投机取巧，刚才的第三，更是取巧于在乡下见识过。能混到最后一，完全就是运气。

至于这最后一，靠运气，靠混显然是不行的了。主考之前已经悄悄代过，这最后一不会是油锅捞钱的偏门，而是考正统的文学功底，回归正途，这小子显然是不行的。没听蓟县流传的吗？这小子不通文学，靠着写什么水利工程格收作秀才的！

想想都是好笑，他当个水官还行，跑到永兴学院来学文章，简直牛不对马嘴。依我看，这里的每一个都比他强，这垫底之位，除了这小子，怕是没有谁更有资格了。

至于这第一的位子嘛……”

说着长孙涣打开了自己修好的扇子，骚包地摇晃脑起来。

“看到这题字了吗？单凭这题字，就是非我长孙涣莫属。”

“呸！爷……伯施先生才不会以你的扇子为证呢！”

“哼，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白宋坐在两中间，两都在谈论自己，白宋却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候，虞世南缓缓进，所有都坐直起来。

先前的考官随后进，开对众道：“最后一考试，命题填词，词牌名为《水调歌》，时间为一炷香，现在开始。”

水调歌！

白宋脑子一炸，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横扫千古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一下，白宋激动得汗都出来了，拿着笔的手都在颤抖。

今的考试，除了第一的写诗有些难度之外，第二、第三直接白给，到了第四，没想到又遇到送分题，而且是已经把答案写在题上的送分题。

天底下真的有如此好事？

白宋使劲儿抓，感觉自己的运气太好了，有点儿不敢相信。

水调歌还用去写吗？

一炷香时间？

白宋吹气的功夫就能把千古神作给写下来。

这时候要是起身高喊一声，老子不用写，词作已经完成！

然后一鼓作气将明月几时有当众诵读，甚至还能配上调子唱出来。

估计那时候全场的惊骇会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估计什么长孙涣的小反派直接被自己的文学所净化，直接成为自己的小迷弟，然后自己打自己耳光，含泪说大佬我错了。

苏轼的《水调歌》横空出世，在永兴学院的考试之中，估计很快就要传遍天下，震惊朝野，白宋自己妥妥被冠上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

这翻转打脸的节！

味儿也太冲了吧？！

白宋嘿嘿傻笑，觉得事发展到这样就太离谱了。

他所奉行的一切还是以低调为主，就不当众念出来了。

然后，白宋便低疾书，碳笔在纸上刷刷作响，只恨自己的手跟不上脑子的速度，恨不得不能快点儿将诗圣的千古名篇快点儿写出来。

白宋在听到题目的一瞬间，自己已经沉寂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感知。

在白宋奋笔疾书之时，全然不觉身边一个小迷弟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宋的一举一动，花痴的样子，小嘴都笑歪了。

时间过了不到两分钟。

《水调歌》写出了一半有余，白宋笔下一顿，不知怎么突然皱起了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看着面前烂熟于心的词句，白宋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我来这里是什么的？难道只是为了借他之作震惊这些古？”

白宋眉紧皱，抽出了一张纸，上面正是第一所写的螃蟹诗。

那最后一句赫然眼前。

平生快意无经纬，何惧东海换姜汤……

平生快意无经纬，何惧东海换姜汤！

“我自己也能写诗的！为什么要靠前所作？！我来此是为了学习古文的，既是学习，便是要靠自己之所学！”

白宋再次看着笔下词句，心里有所变动。

他不排斥抄诗，但那应该在一些更为随的场合，比如一句玩笑，一点不经意地流露，或者假借他之传达，意在将一些流传于世的名篇更早地传颂世之，从而刺激当下的文能更好地创作。

但如果是在如此严肃的考试场上，用前的名篇取胜，对那些因为离场而潸然泪下的文们有什么公平可言？

更对于白宋自己，如果今借苏轼之作而扬名，那便是自己求学路中难以磨灭的影！

今考试，短短几幕，却在白宋心里刻下了印记。

白宋还记得自己写下“平生快意无经纬，何惧东海换姜汤！”的酣畅淋漓，还记得和谢殇道别时，文们相互鼓励流下的眼泪。

今之前，文学在白宋心中只是游戏，今之后，文学是真正的文学。

再度提笔，白宋想试着用自己的理解和能力，按照考试的要求，真正地写下一篇属于自己的《水调歌》，或许会有着螃蟹诗那样的灵光一闪也不一定。

为此，白宋陷了沉思。

一炷香太长。

一炷香太短。

白宋的答题纸上再无新局。

从一开始的奋笔疾书，到长久的沉默和纠结。

白宋陷了无法解开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