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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道：“不管当时谁先动手，也不管理由有多充分，咱冲进这幢大楼就是不对，这一点咱认，愿意负该负的责任，但在此之前有三点要求，方主任，我可以说吗？”

“哪三条？”方晟问。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第一条，支持管委会禁摩决定，但要给至少一周缓冲时间，”老杨诚恳地说，“咱都是工，成天在厂里忙前忙后连上厕所都是一路小跑，平时开惯摩托车上下班的吧，总得想办法换个通工具，或者买电动车，或者买自行车对不对？每天开摩托车回家的，可能以后主要住厂里宿舍了，那得添置生活用品对不对？反正管委会不能这么着急！所以咱的要求是把扣押的车子还给咱，给个缓冲时间。方主任，您觉得呢？”

方晟略作沉吟，道：“车子可以归还，缓冲问题我也可以代表市委现在就同意，具体一周还是五天，或者三天，要等管部门评估后正式决定。”

老杨与三名工代表对视一眼，面露喜色：“好，好，好，我们就知道方主任通达理，想我们老百姓所想，从来不摆官架子。您瞧那个姓陈的主任，算什么玩意儿……”

“第二条要求呢？”方晟打断道。

老杨道：“那得说说公车的事了，记得方主任在红河的时候有个规划叫十条道路通省城，十条道路通银山，就是说计划开通20条公线路。方主任调离红河时，差不多开了一半儿，很多工住的地方没通公，不得不开摩托车往返。要问我们为什么不骑电动车，因为距离远电力不足啊，摩托车马力大速度快又开得远，虽然烧油也心疼没办法呀，谁叫咱没钱买不起小汽车对不对？开辟公线路的事儿本来归明局长管，她又调走了，之后这件事没管。方主任，如果能坐公车，咱何必风里来雨里去地开摩托车？每年多花上千块钱呢。”

方晟有同感。

当初提出开通20条公线路，旨在红河形成纵横错、四通八达的公网络，解决落户企业工上下班问题。然而以罗世宽、纪晓丹为首的市正府跟他不对付，期间虽然较量了好几次，但他们很快变得狡猾起来，专门在不引注目、提不上台面的领域设置障碍，让方晟有火没处出。增设公线路就是一例，纪晓丹不拒绝也不同意，指示“综合考虑、慎重调研”，管部门心领神会，之后一拖再拖直到方晟调离只推进了一半。之后明月虽频频到市里跑手续，但陈景荣自恃甚高，根本不屑与方方面面沟通关系，明月跑断腿也毫无进展。明月抽调到市委后，这块工作压根无接手，等于主动放弃。

“关于公线路问题，我会向许书记专题回报，组织相关部门会商并尽快加以解决，”方晟道，“我不能承诺期限，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定期检查进度，对办事不力、效率低下的部门和领导予以问责！”

老杨连连点：“有方主任这句话，咱放心！最后一个条件……那个……”他朝三位工代表看看，神间有些紧张。

方晟道：“有话直说呗，老杨。”

“最后一个条件……咱都是大老粗，没什么文化，着急起来容易冲动，冲动之后就不顾后果地蛮，所以……今天……”老杨骚骚后脑勺道，“咱承认错误，麻烦方主任看在大伙儿没砸抢，没打伤的份上，帮咱说说，一方面呢不要追究咱的法律责任，一方面别叫老板们开除工等等，咱混饭吃都不容易，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方晟长长思考，老杨等几个工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他，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良久，方晟缓缓道：“殴打警、冲击管委会、限制公务员身自由，质不仅仅是妨碍公务，而涉及力抗法的问题！虽说有可缘，但违法就是违法，没理由可讲的，这一点你们明白吧？”

“明白，明白，所以咱坚持请方主任过来，就指望您帮咱说说话，下不为例，成不？”老杨哀求道。

方晟朝徐靖遥和王总扫了一眼，道：“徐总、王总是开发区企业老总代表，两位说说处置意见。”

徐靖遥与方晟合作多年，心意相通，道：“关于开发区通问题之前各家企业都有反映，某种程度讲给工上下班造成不便，这是投资运营环境的先天不足，管委会在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前提却急于禁摩，连缓冲期都不给，造成了很大的混。公正地讲工们固然做得不对，不该殴打警冲击办公楼，但根子还在管委会领导，我实说了吧，陈景荣主任对此次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总在旁边听得一愣。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方晟官做得再大，为再好，毕竟已离开红河管委会，当下说了算的还是陈景荣。作为开发区落户企业老总这样公然指责他，后要遭到报复的！

殊不知这席话就是方晟想说却不便说的，从徐靖遥嘴里说出来，方晟便可如实引用向许玉贤为首的市委领导汇报，意义大不相同。

方晟面露微笑地点点：“徐总真是快快语啊！王总有什么看法？”

见工们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前面又有徐靖遥定下基调，王总想了想道：“我们速光电子决不会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开除工，扣发奖金或其它惩罚措施！下周起速光电子将根据管委会决定出台配套措施，在公线路未到位前增派两个方向班车，协助工们渡过缓冲期！”

“好！”老杨等工激动地鼓掌。

“靖海国际商会同样如此，”徐靖遥补充道，“我和王总还负责跟其它企业老总沟通，尽量让开发区所有企业保持一致。”

方晟微笑：“两位老总姿态很高，各位放心了吧？不过涉及司法层面的事，我可做不了主，各位稍等片刻，我跟市委领导通个电话。”

方晟在大家注视中来到窗前，先跟守在下面的官员、警察们挥挥手表示安全，然后拨通罗世宽的手机，介绍了刚才沟通况，道：

“既然两位老总都已摆出高姿态，那么工们最担心的就剩下一件事，正府会不会秋后算账？如果这会儿不给出明确的态度，他们势必不肯罢休，还得继续僵持下去，罗市长认为呢？”

此时管委会办公楼外围聚集的工们越来越多，粗粗一估至少两三千，远处还有流不断涌来。尽管正府方面已紧急通知各厂区严禁工到管委会办公楼，但总不好拦着家不让下班吧？黑压压的群如同水般一波波冲击警察组成的墙，焦灼、挑衅、愤怒空前强烈，每拖延一分钟就有发的可能。罗世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汗流浃背，希望方晟赶紧结束这场噩梦。

“况糟糕到这个程度，还想追究闹事工们根本不现实，”罗世宽毫不犹豫道，“说罪不罚众也好，说息事宁也罢，总之当务之急是避免更严重的冲突发生！现场……你也看到了，已有小范围骚动和推搡，刚才我已下达命令要求警察保持克制，但再拖下去恐怕……我授权你尽量满足对方提的条件，尽快解散群，平息事端！”

“好，我明白了。”方晟平静地说。

回到座位，老杨迫不及待问：“市领导怎么说？”

方晟道：“针对此次事件，刚才会商后形成两点初步意见，一是你们必须立即恢复管委会部员工的身自由，当场赔礼道歉，能做到吗？”

“能，能，肯定做到。”几位代表同时说。

“第二点非常重要，关系到是否追究你们责任的问题……”方晟故意放慢语速，等大家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