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瑶浑身酸疼，抬起胳膊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四周山高林密，更加荒凉了。

天被乌云遮住，山间有泥腥味。

“这是哪儿？”

梁明贤手里捏着一本佛经，勾起唇角说道：“先找个地方住一天，给殷姑娘养养伤，等有消息了我们再出发。”

他的语气平淡得就像问她中午吃什么饭一样。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他的态度就像跟她很熟悉一样。

“然后，你想做的事，我带你去做。”

吸取昨夜聊天的教训，殷清瑶没有追问，只是被树枝划的伤开始感觉到疼了，伤都不大，血迹早就了。

马车在一处山脚停下。

梁明贤起身下车，殷清瑶跟着爬出马车。

“你到底……”

戒嗔一记手刀将她劈晕，拖出来扛在肩膀上跟梁明贤往山上走。

重峦叠翠的山间雾气弥漫，穿过浓雾行至山顶，仿若来自仙界的亭台楼阁架在悬崖峭壁上。

有小童迎出来将他们两领进去。

“我们道尊说有客要来，嘱咐我先带两位去客房安置，沐浴更衣后，我们道尊自会前来相见。”

木质的台阶底下就是万丈渊，脚踏在台阶上平稳的如履平地，梁明贤轻道一声：“有劳。”

小童便领着他们行至一处用暖玉砌成的温泉池后便退下了。

温泉池旁摆着换洗的衣物，梁明贤解开外衫，回看了一眼。

“别装了。”

殷清瑶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梁明贤轻顿，没有他的吩咐，戒嗔仍旧扛着她，她也不挣扎，抬跟他对视。

“把她扔进去。”

没料到是这个结果……

“喂！”

殷清瑶一句话没来得及说，整个就失去重量，落水中，砸起来的水花扑在梁明贤脚边。

水并不，殷清瑶很快平衡住身体，从水中钻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睁开眼就看见已经脱了衣裳的梁明贤赤着脚跳进水中。

殷清瑶：“……”

她想骂脏话行不行……

男赤着上身靠在水池边上看着她，目光戏谑，将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看够了吗？”

这算什么？调戏？

水池不大，殷清瑶急忙向后退到水池边上，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时的心。

“世，世子，您这是何意？男授受不亲……”

殷清瑶嘴上客气，心里已经把他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他现在的表跟从前的高贵矜持完全不搭边，像个嗜血的妖孽一般。好像此处能让他褪去伪装，返璞归真……

“本世子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男勾着唇角，目光迷离地看着她，透过水雾，殷清瑶感觉到危险。

“本世子救了你，你难道不该报答吗？”

他的表像一个自恋又自负的孔雀，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殷清瑶强作镇定，想站起来爬上去，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刮，沾了水之后向下滑落，露着肩膀和锁骨。

穿过吊带短裤的殷清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但是气氛却突然不一样了。

山间本就有雾气，温泉水升腾起来的水雾让梁明贤的容颜若隐若现。他的声音懒懒的，但是充满攻击。

“你这算是报答吗……”

雾气中，瞥见他两根手指端着下，一脸意味长地看着她。

他的一举一动都写满了诱惑这两个字，殷清瑶拢了拢衣服，往水里面躲了躲。

这就是传说中的，斯文……败类？

京中两大美男子，堪称天花板级别的太子总是随懒散，但却洁身自好，处事不惊，明礼守信。

锐亲王世子给世的印象只有神秘和清冷，却引得京中少为之神魂颠倒。

此此景，殷清瑶就算再不自信，也能看出来他在撩她。

“你自己过来，还是……想玩儿点调？”

殷清瑶吓得差点呛死，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手暗暗地伸进水中摸到绑在腿上的匕首。

“你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梁明贤向前游走，抓住她的手腕，靠近说道，“想杀我？”

侵略的动作让她不再犹豫，抽出匕首扎向他胸，但却被他轻易解。

“想杀我，你还太！”

殷清瑶手腕一痛，匕首被他夺过去，她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梁明贤把玩着她的匕首，调笑道：“我这个护卫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你身上藏了匕首他竟然都没有发现，你还藏了什么？要本世子亲自检查吗？”

“你别过来！”

殷清瑶伸手所触摸到的地方皆是滚烫，这一刻她是真的慌的不得了，顾不上招数，拳打脚踢都往他身上招呼。

“梁明贤，你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被控制住手脚的殷清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拼命想忍住眼泪，但是泪水就是不争气地往下掉。但是因为在水中，旁看不见她的眼泪，只能看到通红的眼眶。

“梁明贤，我一定会杀了你！”

少的形容狼狈，表愤恨，梁明贤嗤笑一声，放开她向后退到原来的位置，将刚才禽兽的一面收起来，恢复了懒散的模样。

“澄清一点。”他用看猎物的眼神看她，“我不是怕你杀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本世子就是对你有点兴趣，要让你心、甘、、愿……”

温泉水将她包围，但是她心中却是冷的。

“咱们打个赌吧。”梁明贤毫不介意地起身走到池外，张开双臂，戒嗔上前服侍他更衣，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赌这一局你那个未婚夫能不能逆风翻盘。”

“他若翻不了盘，所有都得死。他死了你自然就是我的了。”

“他若是能翻盘……”

殷清瑶抱着膝盖背对着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等他离开，才从水里出来，抓起给她准备的衣服换上。

将糟糟的思绪整理一下，他说的话模棱两可。

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马车一直是向西行，如果走了一个晚上加上半个白天，他们应该已经走出了灵宝的地界。

观察此处的山体房屋，垂直结构的山体居多，山上云雾缭绕可能是因为天气，也可能是因为地势高。

锁定自己的位置大概在平阳府、河南府和西安府的界处，但是这个范围太大了。

侍帮她将发擦，帮她梳发髻。

殷清瑶想着事也没注意，等回过神来，看向镜中的自己，高高的飞天髻，各式的绢花飘带点缀其上，额间正中，一朵盛放的红莲花钿。

连她自己都看呆了。

侍帮她整理裙摆，她这才注意到，穿在身上的衣服华丽异常。

“这是什么地方？”

侍小童的打扮都像仙境中的仙侍，她这一身打扮，和嫦娥仙子差不多。

“此处是天机道长的凌云阁。”

殷清瑶从未听说过天机道长，更没有听说过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