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殷清瑶跨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们咬牙忍着，半个时辰之后，一众马匪累得瘫坐在地上。

“二，二姑娘，您，您这是什么？”

殷清瑶的视线从大家脸上扫过，见大家虽然忍耐，但是并没有动歪心思，看来昨晚的震慑还挺管用，大家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她吩咐的，他们也都照做了。

“都识字儿吗？”

大家统一地摇，只有极少数一两个摇之后又点了点。

“俺们都是粗，要是识字儿，说不准就不用当土匪了！”

殷清瑶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说道：“我是个生意，做的都是大买卖，你们要想跟着我，第一条是遵纪守法，第二条就是识字儿。”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以后都得按照我的规矩来。你们来自不同阵营，虽然都在这儿，心不在一起可不行。”

“我的训练，是为了让你们尽快拧成一绳。等你们磨炼配合好了，改天我会给你们请一个先生，教你们识字明理。”

“我的要求你都做到了，我可以保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果做不到，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有没有谁现在想退出？”

话落，大家几乎是立刻摇，异同声道：“我们愿意追随二姑娘！”

赵广就是前车之鉴，这个时候谁敢说退出啊！现在退出，命都没了，还不如跟着二姑娘，大不了忍忍就过去了！

殷清瑶满意地看着大家，挑眉道：“那就继续训练吧！”

他们毕竟有底子，殷清瑶拿出训练新兵的势，很快就将收拾服帖。她出城的时候跟邵毓宁说过她要来狼寨，这几天只顾着训练寨子中的马匪，没往回传信。

邵云舒带兵生擒程浩，打垮程家剩余势力，拿回马场之后，见她还没回来，心中担心，就跟金城回来找她。

距离老远就听见响亮而整齐的号声从寨子门传来。

再往前走，八一排的队伍整整齐齐，就连迈步都是先左脚后右脚，长刀统一用布条裹了背在背上。

队伍前少骑在马上脊背挺直。

初升的阳光落在少身上，迎着光，让她整个看起来肃杀而又温柔。

“这是这怎么回事儿？”

两对视一眼，打马上前。

“陆虎，你带着大家继续训练。”

殷清瑶单手拉着缰绳迎上来，眉眼间的笑意灵动，仰着脸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少身上自带光芒，让挪不开视线。

“你们那边还顺利吗？”

邵云舒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原来两个心意相通是这样的，他想做的事，还没有开，她就已经做好了，甚至比他想到的方法效果还要好。

“我们那边也很顺利，已经抓了程浩去跟程老爷子作伴去了。”邵云舒忍不住把自己的功绩拿出来炫耀，“程家的马场你猜有多少马？”

乌骓看见殷清瑶多少有点激动，不断踏着马蹄，带着邵云舒往她身边蹭。远处的马匪看着少年少肩并着肩，脸上的表明媚，心中不由得生出艳羡来。

难道这就是从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一万八千匹强悍的军马，再加九百匹小马驹和八百九十多匹怀孕的母马。吃下程家的马场，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殷清瑶咧嘴笑着说道：“恭喜。”

邵云舒跟金城莞尔。

纷纷抱拳道：“同喜。”

“我们不如商量一下杜鹃姐姐跟苏子义的婚事？到时候喜上加喜！”

教书先生殷清瑶早就想好找谁了，府衙里有的是文书，每抽出来一天，给这帮文盲教几个字儿，说几个案例，讲讲大梁朝的法治。

相当于开设一个法治文盲培训班，能顺利毕业，就能顺利上岗。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妙不可言。

所以趁着跟苏子义敲定婚礼细节的时候跟他提了提，没想到他也十分感兴趣。

“这样的话，他们身上的官司就能暂时先放起来，让百姓们参与后续的监督，他们不再犯事儿，真的改邪归正，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

“如果还敢继续作，那就新账旧账一起清算！这个主意妙极！”

以前读书的时候只学道理，学做文章，当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往往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清瑶姑娘解惑。”苏子义从一堆卷宗里面翻出来一个递给她，“这份卷宗里面记载的是上一任知州判的一个案子，我觉得判得不太好。”

殷清瑶打开看了一眼。

“商户林家五旬老翁，被寡王氏下药爬床……”

这是什么案子？殷清瑶无语的接着往下看，大概就是寡得逞了之后，要着林家老翁纳妾，老翁发妻孙氏不愿意，就把寡告上了公堂。

这个案子，怎么跟他们家当初遇上的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她爹那次有惊无险。

再看判决结果，因为寡一咬定是林家老爷见色起意，毁她名声。但是林家那边又咬定是她龌龊，勾引林家老爷。两方在公堂上吵翻了天，最后，知州大还是判了邻家老翁纳了寡王氏。

因为这种事都是吃亏，男纳个妾，一切就都解决了。

但是应该这样判吗？

“清瑶姑娘不要介意，我听杜鹃说过一次令尊也曾这样被算计过，但是没得逞。假设，如果当时对方得逞了，清瑶姑娘会怎么做？”

殷清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这种问题应该去问她娘，她娘会不会原谅她爹。如果原谅了以后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把娶进来，天天膈应，另一种就是给钱把打发了。不原谅，那就是和离。

但是不管哪一种，他们家就算完了。

她会怎么样？

说不准会用尽手段报复，打压。

“所以这件事还没结束吗？”

苏子义又拿出来一张状纸，说道：“是没完，现在林家长子状告寡独子霸占他们家的财产，寡独子也状告林家虐待他娘，两方现在闹得不可开，三天两往府衙递状子。”

“我也是大如牛。”

殷清瑶笑了，说道：“闹就说明两方各有所图，不如就趁机调查清楚，总有一方势大要将另一方压下去。”

“这就是我疼的地方。他们都跟我要公平，我不知道该怎么给。”苏子义补充道，“清瑶姑娘当初为什么不仗势欺？我听杜鹃说过，你当时还专门叮嘱过县太爷，让县太爷公平断案。那些山贼，你说杀就杀了，但是对你家作恶的，你却要给他们公平。”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作恶。林家被搅得犬不宁，是因为王氏的贪心，或者说不甘心。但是反过来，王氏也是受害者，不管当初的过程是怎么样的，结果成了这样。”

“在这种毛蒜皮之中寻找公平，太难了。”

殷清瑶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烦恼了，可能当初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两方的心思都不太纯洁，文钻牛角尖，认为世上的事非黑即白，还认为这些不过都是小事，们却要为了小事争吵不休。

“林家平常乐善好施，在百姓之中威望很高，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