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谁家又生了几个孩子，谁家仗着富裕，纳了小妾，谁家婆媳又打架了……

说得李柔娘眼皮直打架，没忍住睡了过去。

留殷清瑶睁眼看着屋顶睡不着。

没办法，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只能听着她娘的呼吸声出神。

家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事儿，小事儿倒是有一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怀揣着嫁妆单子，殷清瑶在想邵云舒，他这会儿在什么呢？

忠勇侯府，旁都睡着之后，邵荣毅一身夜行衣坐在邵云舒的房间里，书桌上瘫着几本账册，两的脸色都不太好。

良久之后，邵荣毅先开说道：“这些账册我到底该不该上给太子殿下？”

事关和梁明贤勾结的，不上报，他们忠勇侯府担不住包庇的罪名。但是报上去之后，估计整个京城都将陷更大的灾难。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记着，西北的马场，一半收益进了宗亲王府的袋。

就连当初的童被拐案中，也有宗亲王府的身影。

当今皇上一共兄弟四，宗亲王是一姓之长，说句德高望重一点也不过分。如今，竟然也参与进锐亲王谋反的案子中，一旦被皇上知晓。

同姓的亲兄弟一个背叛，一个参与包庇，他们这些外还能获得皇帝的信任吗？

军营里也不是完全归心，邵云舒一边顾着三大营，一边还要把被调动到京城的各路兵马揉碎到各处，避免他们聚在一起闹事儿。

同时还要揪出来藏起来的反贼遗毒。

庞大的工作量压在身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

在军营中，就连睡觉也不敢卸甲脱衣，时刻抱着兵刃警惕，说不准一放松，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兄弟俩一向不过问对方的事，但是事关重大，邵荣毅一个拿不定主意。

邵云舒揉着额角，抬看着兄长。

“上去吧，我们问心无愧，就算因此受到牵连，也不能违背本心。”

邵荣毅眉心一突，问道：“要不要给宗亲王一个提醒？”

邵云舒又拒绝道：“不用，这些事要是追究起来的话，顶多就是问责，还是要看皇上的态度。但若是提前透露消息给宗亲王府，面临皇上的试探，宗亲王稍微一犹豫思索，就会被认定成谋逆。”

“说不准宗亲王根本不知道梁明贤要什么。皇上这些年很穷，宗亲王府的所有银钱基本上都给皇上了。”

“这点大哥比我清楚。”

邵荣毅沉默地将账册收起来，叹了一声：“真是多事之秋！”

这次兵变，单是砍的就有上百家，流放的也有不少，还有贬官的，京城之中如今哪个不是风声鹤唳？

事后算账杀的都比兵变时死的多。

“跟爹娘说一声吧，从今往后闭门谢客，府上除了采买，谁也别出府了。”

邵荣毅手上掌管着太子的暗线，等将来太子登基，他还要接手掌管整个天下的消息渠道。

这件事，肯定不是只有他查出来了，当今皇上，说不准早就知道了。

“你写信提醒长安郡主，这段时间收敛一点，她的生意虽然在太子面前过了明路，但是毕竟跟宗亲王府和杜家都有牵扯。”

邵云舒嗯了一声，赞同他刚才的感叹，如今确实是多事之秋。

同时也觉得自家媳果然聪明，早早地上了太子的船，只要太子不倒，就影响不到她。

如果不是抱上了太子的大腿，凭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平民，就算本身没有罪名，也会被想打秋风的按上一个罪名，丢进大狱，抄家没族。

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护住她。

谁让他自己手握重兵，遭皇家忌惮呢！

权利是一把双刃剑，殷清瑶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地里拽红薯叶。萧县有很多沙地，适合种红薯。

王松青带着杜衡羽来给红薯翻秧，正好遇上嘴馋的殷清瑶。

殷清瑶一副标准的农家打扮，杜衡羽一开始没认出她，直到王松青瞧见她拽了一堆红薯叶，开问她。

“清瑶，你打算做什么好吃的？我们能去蹭饭不？”

殷清瑶扶了扶上戴着的斗笠，露出一张沾着泥污的脸。

“打算做点蒸菜吃，王大要是不嫌弃了，可以一起，不过我要多摘点叶子了。将红薯叶淘洗净，拌上玉米面高粱面，再撒上点儿面和盐，蒸熟之后拌上蒜和香油，就怕你们这些读书吃不惯。”

大蒜有味道，一般讲究的都不吃。

她这番话是说给杜衡羽听的，毕竟王松青天天守在田间地，对吃的虽然挑剔，却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他喜欢去殷家蹭饭也是因为殷家的饭做得好吃。

“我没问题！”王松青转问杜衡羽，“你有问题吗？”

杜衡羽想说有，但是瞧见接地气的殷清瑶，顶的太阳实在太烈，此处距离殷家确实不远，讨一杯茶水喝也好。

于是也跟着点。

“那你们再等会儿。”

殷清瑶翻了一片红薯秧，没捡着一根藤薅羊毛，前段子下了雨，秧苗长势正旺，一会儿功夫就拽了很多。

麻包里装了大半包，看起来很沉。

殷清瑶一把就将麻包甩在背上，踢踢鞋子上粘的泥，从田间走出来。

她手里还捏了一封信，背着一个大麻包一点也不吃力。

刚到家就钻进厨房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桌上多了一道菜，正是那道用红薯叶做成的菜，看起来色相不太好。

王松青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满足道：“好久没吃了，还挺怀念的。”

今天的汤是玉米糁，上面也飘着红薯叶。

杜衡羽先喝汤，觉得味道还能接受之后，朝着那道黑暗料理动了筷子，送到嘴里，若不是还有礼仪修养，只怕当场就要吐出来了。

一怪味儿不说，浓郁的蒜味儿让他怀疑他从来没吃过蒜。

事实上，他真的没有吃过生蒜，吃蒜容易有味儿，且难以消除，君子是从来不吃蒜的。

吃一尝尝味道就好了吧……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动第二筷子，然后觉得也不是没办法接受。

殷清瑶回房间将信拆开，信上说得隐晦，还让她在汝宁府多待一段时间，近期不要去京城，等风过了再说。

但是她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隐隐觉得心神不宁。

邵云舒想保护她，但她如果真的置身事外，良心上也会过不去的。

回来看过，家里没什么需要她心的地方，她也闲不住，脆就准备动身去京城。

晚上吃饭的时候把信上的内容说了，殷老五和李柔娘也没阻止她，只叮嘱她注意安全。于是殷清瑶就又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这一次仍旧是没没夜的赶路。

走在路上想起以前邵云舒也是这般来回跑，那时候他是什么心？

夜兼程，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对方。

……

看着桌案上摆放整齐的两摞账本，梁信眸光沉了下去。翻开一页，初看到上面内容的时候，他没忍住剧烈咳嗽起来。

孙大海急忙上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吩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