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也有遇见过月姓一脉的留下的遗骨，但凡遇见的，龙文牧都一一收敛。等到离去时，自会将他们安葬。

夜晚降至，众选了一处荒废的屋舍暂且落脚歇息。修炼之虽然能做到多不眠不休，可夜晚探索风险毕竟太大。

屋舍里升起一团炉火，众围火而坐。

夜晚静且寒，窗外空的夜色下时不时会有兽吼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大部分都在闭目养神，而夜阑和云嘉这些修为低的，已经在安稳中沉沉睡去。

龙文牧无心而眠，只是盯着火堆出神。

今天虽然有收获，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最想找到的，是墓的所在。只是一天的探索下来，依旧没有任何绪。

虽然也有想过顺着天妖留下的痕迹顺藤摸瓜，但很多痕迹都已经在时间中被磨灭了。

沉思着，心莫名的有些烦躁。又坐了一阵之后，起身小声的走出房间。

屋外要寒冷许多，连空气中都弥散着冰雾。

龙文牧没有打算走远，只是随便在附近溜达了一圈。

天空暗淡，依稀的月色都被遮掩在雾气之下。树荫幢幢，宛如狰狞活物。

龙文牧游了许久，渐渐感到些寒意，准备动身返回。

在他转身的时候，一声空灵的子低语声忽然响起在了耳边。

“你来了。”那声音说。

龙文牧心思正沉，被这声音惊了一跳，猛然转身。

本来空无一物的夜色下，一道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龙文牧的十步开外。

龙文牧感知何其敏锐，在此之前丝毫没有感觉到有的气息，心的紧意顿时提了起来。

“谁？”龙文牧低喝。

盯紧看去，那身影是个曼妙的子。

子身穿黄衣，玉姿修长。青丝如瀑，眉眼温润。静秀的面容，仿佛双十的模样。

在她耳畔下，悬挂着两个五彩的叶形耳坠。哪怕在这雾气中，也莹莹生辉。

龙文牧盯着子的脸，一时间有些出神。并不是说子容貌美艳到何种倾城绝世的地步，但就是那种看见一眼，就难以回神的感觉。

很美，龙文牧不得不承认。貌美的子龙文牧见过很多，在云轩国青云堡中，若论子容颜，千灵雪和云嘉当数前二，彼此各有风。百花宫以子为主，修炼的子容貌向来都绝世脱尘，而那成群的娇艳之中，岚芷音当属之最。

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子，但在第一眼就忘神到这种地步，还是第一次。

其实长相并不是全部，盯着子时，更多的是来自灵魂处的那种牵引的熟悉感。

熟悉？对一个一次见面的陌生，为什么会熟悉？

“你终于来了。”子再次开，声音轻灵的犹如天籁之音。

龙文牧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神经全部都紧绷了起来。

“你是谁？”他问。

很奇怪，夜幕之下，偶遇生，而且还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若放在别的时候，龙文牧大概早就摆出迎敌的架势。但是在这个子的面前，除了最初的那点警觉，竟是提不起半点为敌之心。

“我等了你很久。”子又说。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谁？”龙文牧加大声音。

雾气漫漫，子周身有些朦胧虚幻。

“我从岁月的最初，就看着你到来的这一天。”子神色毫不所动，只像在陈述者某种事实。

“姑娘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很快你就会明白，命运就是如此安排的。”子抬手，素白的手指指向远处的某个方向，“那里，会有你要的答案。”

她所指的方向，是这片遗迹中能看见的最高的一棵古树。

“答案？你说的什么答案？”

龙文牧总觉得平静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莫名的绪开始翻涌。

身躯，心灵，灵魂，都开始躁动不安，四周的夜幕，似乎都开始有了扭曲。

很急躁，好像马上就要错过什么似的。

“喂，你说清楚。”龙文牧连续追问，甚至开始低吼。

为了探寻究竟，拔腿疾步朝子走去，但不知为何，子近在眼前，却犹隔天边，再怎么也无法接近。

他伸手过去，想要抓住那道游离的倩影……而就在这时，穆然惊醒！

龙文牧大睁着双眼，眼前是火堆。很宁静的夜，陈旧的屋舍里，面前的火堆发出噼啪声，众闭目静坐在火堆的周边，龙文牧自己也不例外。

梦？

自己……做梦了吗？

以自己的修为，静坐一夜竟然会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回想刚刚，梦境泡影，转瞬即逝，可那又像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做这种梦了，难不成是一整天心太多，太疲惫了吗？

心暗暗叹息，无意之中扭。目光穿过敞开的窗沿，眺望向外面的夜空。而就是这一道目光，恰巧看见夜幕下的远方，那与梦境中一般无二的高耸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