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看看有没有这回事～”

涂山尧眼皮抬了一眼，此刻帝释天神态自若端坐在茶几旁，而太上老君则是微微对他抱之一笑。

“自是有……”

“你倒是不假装一下？”帝释天回看了一眼涂山尧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涂山尧顺势过来坐下，老君劳心沏好茶。

二端着热腾腾茶盏亲抿，一边看着宫殿外浩瀚无垠的雪山和稀薄云朵。

在那云朵之上，或许是真太靠近天上缘故，此时此刻能清晰看见星辰。

二就这般如此看着，眼神里竟难得一同表现出回忆之色。

许久，一阵寒风吹过惊醒帝释天，他先从回忆中醒来，只见他衣袖挥了挥，一面古朴厚重的圆镜摆在二面前，此刻透过昊天镜能清楚看见青山城内无数妖兽整齐有序推进地底。

青山城，八百年前上古洪荒大战的终端，也是天师府立派之地，地底更是直通鬼门关的必经之路，同样在那里也有两位亡魂等到召引。

可以说在那里有太多秘密了。

“是王云起那个老才鼓动你前去……”

“是！”

“那个老才也是厉害，我曾经一直没把他放在心上，总觉得他这般小物翻不起什么波……”

“他当年被我救走要死要活的想要殉葬好多遍……”涂山尧回忆往昔笑了笑，当年战败他处于不忍曾将王福救下带往这里。

可他刚来之时便要死要活去殉葬，为此他一怒之下将他捆绑起来丢在了山坳冰雪之中让他清醒。

这个老才刚开始还很犟，直到他听到天师府十杰集体出世各种打听复苏身之法，他挣脱而起逃离了此地。

后来，涂山尧间的探子传来了一个个消息，说这老才一直在追着天师府十杰想要探究张秀秀那个遗腹子的下落，可是整个天师府对其避而不见。

事一直到张若虚世后才带来改变，张若虚世后一首《春江花月夜》响彻三界，听闻其是为一凡子做诗。

抓到这般机会这老才估计是剑走偏峰，知道这张若虚偏游诗写作，便化为李白游走天下，走遍天涯海角处处留诗，一来想让这张若虚主动来寻他，二来便是自己主动寻寻那个遗腹子。

可惜事以愿违，张若虚触犯天条与凡子私通被张道陵亲自抓回福庭地府受刑，自张若虚这个消息传到北方冰原后又十来年，涂山尧亲自迎回了这个在没了希望的老才。

那一天涂山尧历历在目，风雪苍茫的大地上，天地间最孤独的拾掇着眼里的光芒背离家乡逃难而来。

“这样一个小物，确在今天翻起了大波～”帝释天同样五味陈杂他手轻轻一拨，只见昊天镜画面推地底，在那里最后一道金色阵法随着妖兽撞击暗淡无光：“仅用三十年不到便了本帝八百年连续堆积的阵法，更要一石二鸟直至地府那十万冤魂而去……”

“他的名字是……”

“阵子，王福！”涂山尧像是炫耀一件宝贝。

“我记住他了……此次我愿以十万天兵，整个地府来换他死！”

地府鬼门关。

无数岁月里这里都只有风怒号陪伴万古黑夜的苍茫大地。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生命在这里失去了价值，来到这里便是一切的终点。

而此时黑色的世界里一个个光点向前聚集，他们如流沙聚集，如萤火一般靠拢一路上最终幻化成一个背负剑匣的老者。

他便是邪老鬼，也是王福，只是如今他难得一改往蓬垢面的模样，细心拾掇了一番自己，连小胡子也修剪了一番，戴冠帽，穿了一身白色长袍似是十分重视此行。

一路上他踏着无数冤魂曾经踏过的小道顶着风前行，也不知道是机缘还是巧合，王福所过之地十分凑巧赶上了当年小道士那条为救李梦瑶而选择的小道。

毫无差别他也上了那条船，只是他上船不仅什么也没给那摆渡，甚至于那摆渡还十分重视搀扶着他上船。

一上船王福默默坐在船，木浆划过冥河水发出哗哗声，怨气所化寒意渐弄，如白雾撩拨的身子，可是谁也没有打这份寂静。

“我可能老了，最近经常会像凡那般嗜睡，会暮暮晨晨不分场合睡去……”王福像是说给摆渡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睡着了便能梦到以前王爷沙场点兵的时候，你们练弓弦拉的霹雳惊响，霍嫖姚的旳卢马跑的飞快，夫和王爷醉卧沙场看着，老子我在后面也看着……”

“只是醒来后身边一个都没有，那个滋味太难受了些……”

嘎吱。

船桨被摆渡刹住，木船摇摇晃晃停在了水面上，只是那摆渡冥火双眼见着王福没回最终还是继续行船起来。

许久。

船至小道士遇见那片渊幽灵的地方，一如上一次一般浓雾处传来一点点鬼影之火，那鬼火上次出现差点将小道士的神识拽渊，

可这一次遇见王福，那些鬼火竟然像是如同被水泼了一般扭曲颤抖着，而王福也是饱含泪水凝望着远方。

身后摆渡摇着木船靠在了岸上，王福起了身，踏上岸的那一刻他喃了喃嘴带着荣耀回归唱起了那首传唱着他们英雄往事：

“严风吹霜海凋，筋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金甲。

云龙风虎尽回，太白月敌可摧。

敌可摧，旄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高歌撼动白雾散去，王福两岸一位位鬼兵手持残兵器威风凛凛站好迎接着这位曾经的见证者归来。

这首诗，记录了他们的丰功伟绩，也是八百年的执念。

王福就这样高声朗诵着一步步被鬼兵目光簇拥着走向处走到尽，在那里骷髅马眼冒鬼火直勾勾看着他，而那马的主，身批残披风坐在马背上一柄手持长枪握在手上还冒着寒光。

王福这一刻老眼被泪水淹没，在泪水中他仿佛看到这个骑士血又回归骨骸之上，重新变回到当年英姿飒爽的将领。

那骷髅将领见着王福在他面前落泪，自知这个老是心疼他了，说起来自己与王爷都曾是这个老看着长大的。

如今见到自己这般不鬼不鬼的模样定是心如刀绞。于是，他动了动下用着全身力气发出一点点声音：“胡无，汉道昌。”

没有喉咙的语言苍白无力，可细如蚊蝇的语言却传达给了身边所有：

“胡无，汉道昌！”

山呼而出，十万鬼兵齐吼而出。

他们凝聚着微弱力量，发出山呼海啸之势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王福，即使已经失去身成为骷髅，他们依旧还是当年那支让天地失色的军队。

这一声响彻天地王福耳边久久回着余音，他四顾周围泪水夺眶而出瘫软在地：

“汉家好儿郎们！”

“老来晚了，让你们受罪了。”

“王管家～我等生死有命，怨不得管家。”

哗～

十万军士齐刷刷跪地，他们当初是自愿奉献自己的生命，又何苦哀哉。

那为首将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