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想起来，那月老名牌上的涂山媛媛四个字越发越发扎在她心上。

要是他想起来，自己一切都将枉费。

“宁做清醒，不做糊涂鬼。”

他摁住李倩的手，双眼红丝遍布看着李倩，随后在她注视下拿过瓶子一饮而尽三生水。

“道士，道士，小相公，狐狸姑娘钻被窝。

睡觉，睡觉，小相公，今夜红烛房。”

“天奇我知道你留恋荣华富贵的权，怀里拥进胭脂的香。这些我都无法给你，我随你轻浮，可好？你要什么我依旧给你，放了这些，可好？”

“拿去吧！什么都给了你了，一条命又算什么。”

“不知廉耻的妖孽竟忘图做我真教掌门夫！”

“呵！曹景休，我在不知廉耻好过你这种无无义的仙神百倍千倍！因为你连都不算，你根本没有心！”

“曹景休，你这个畜生。”

“李梦瑶，我来带你回家了。”

“执子之魂，与子共生。”

“哥哥，在往前一步是什么？”

“你一定要哥哥嘛？”

“秀秀，我让你停下来。”

“不要！”

“冥顽不灵的是你！为了所谓的天道不衰，甘愿放弃自己妹妹的生命！取她五脏六腑，灭她三魂七魄！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嘛？”

“是她咎由自取！说什么妖若有妖非孽，若无怎为！这等背德伦常！不顾天道礼法之话。”

“张道陵！且请你看看你面前何等光景！是你妹妹空的腹膛，血铮铮的双眼！”

“我要我的娘。”

“养我之恩，育我之恩，我现在还！”

“我等你，青山白骨也等你。”

王爷，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啊！”

尸山血海中，他哭的撕心裂肺：“王家的血脉就那么被天师府当成邪魔取了去！”

“少主，原来你一直，一直在老身边….”

“老王福愿祝少主道运昌隆！”

哈。

小道士幡然醒悟一手扶着桌长舒一气，可热泪滚滚落下，泪洒当场。

他笑着笑着却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自己走在一条去往地狱的泥泞路，一生的罪恶，一帧一帧浮现。

我亲手一次次造成了悲剧，又一次次让亲用生命替我埋葬了一切。

他看着摊开的手，只觉得上面沾满了章明胡晓魏辙王福一个个滚烫的血。

那些，那些事如刺刃，似冰锥，割他的身体，血脉憤张，生途淬凝为尘，风吹即散。

可是往来光景尽他望着李倩质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和我走散了。”

那些明明都是他的至亲朋，怎么一个个跟他恩断义绝，跟他就此止步，甚至于在他不知的时候互相厮杀，互相夺取他挚的命。

这一切，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血快速倒流出一黑血。

哇。

他的发一瞬间如杂般灰白替，仿佛老了几十岁，空有一副少年身。

“怎么了？”

“枯脉症。”

小道士惨笑一声阻止李倩搀扶，他直视着李倩的眼眸自嘲道：“我本就是一个死婴，能活着已经是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