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还在扯着那张腐败发绿，裂到两耳门关的恐怖大嘴尖声厉嚎。

“死贱，敢烧断我的手指！”

“江水好冰，好凉”

“贱毒…，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顾轩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安静听着她声嘶力竭的狂吼。

慢慢的，他也大概听懂了这个连名字都没，只有个一个娼寮勾肆里所起‘小桃红’艺名的子的凄惨故事。

她原本是虹那边一户普通农家的儿，父母为了活命将她卖给了一家做娼寮营生的家。

老鸨子对她动不动非打即骂，有次在赌桌上发现遗失了几角洋钞，便说这乡下来的子手脚不净，定是她偷去的。

她辩解，抗拒，逃跑。

所有的挣扎在老鸨子眼中都显得那般可笑无力。

她先是用棉花球沾了麻油裹在她的右手中指上引火燃烧，无奈麻油不怎么着，便又换了煤油滴在了手指上。

那煤油加棉球裹住手指，一经引燃烧断截手指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怜的小桃红当时被两个强按在桌上，当成蜡烛生生燃烧了小半个时辰，活活给疼到休克了过去。

那狠毒的老鸨见她晕死也慌了神，以为闹出了命案子，竟伙同两个公将她塞进麻袋丢进了滔滔江水之中。

………

“本来想瞧露脸，谁知道你把给漏出来了！”

顾轩看着还在测测鬼嚎的‘小桃红’，悲悯中带着些许无奈。

他也不想待在这梦魇幻境中跟鬼扯皮，可那只嘎拉碗法器和五只魂瓶构建出的幻境忒是诡异。

竟像是将他的梦境接引到了那个雏模样打扮么鬼过往记忆之中。

顾轩此刻在梦中，也没别的办法去叫醒自己陷层睡眠的身体。

无奈之下也只能用挑起鬼的痛苦回忆这样不怎么正派的办法，来强行开这片曾经将周皓血给榨过的幻境。

“差不多也是时候了”，顾轩自语了一声，掐着点拉开房间里厚重的窗帘。

这次映眼帘的是那些跟画卷燃烧一样诡异的场景。

铁桥，茶馆，酒楼，洋，难民。

以及那一望无垠的租界和黄埔江都像是一页熊熊燃烧的画纸，伴着幽蓝色火焰消失在了满天灰烬之中。

兰市，隍庙掠影阁中。

幽幽转醒的顾轩看着明明锁进了保险柜，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床的《九州妖鬼图鉴》，和齐刷刷飘在床的那五只鬼影，心中莫名生出一无名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