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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这一出正堂，不少围了过来，悄声打探着楚擎的身份。

正堂，明显是等卫大，身份非同小可，有猜是皇亲国戚，有猜是卫大家中后辈。

陈言哭笑不得，可也不能言明，他也不知卫长风会如何安排，只能说是尚书请来的“先生”，教授大家算学，后可能会在户部谋个差事。

这么一说，反倒是令众浮想联翩。

如此年纪，哪会懂什么算学，而卫长风最是厌烦“走后门”这种事，既然能天荒的亲自安排一个年轻来户部，还美曰其名教授大家，这年轻来历，一定非同小可。

“总之，诸位同僚莫要胡猜测，陈某亦不知具体内，等老大下了朝，应是会向诸位言明的，不过尚有一事是老大代下来的，需挑选部中几位主事，楚公子会传授大家算学的学问。”

一听这话，大家心里很是鄙夷，可却不敢表现出来。

鄙夷，是因不认为楚擎懂什么算学。

可不敢表现出来，正是因胡猜测着楚擎的身份。

不管什么身份，肯定是非同寻常，借着“学习”的机会结讨好一番总是要的。

顿时不少自告奋勇，说什么想要聆听一番学习一番。

陈言哪能不知道这群心里的小九九，原本想要找几个私不错的，可又怕得罪，只能听之任之了。

值得一提的是，与陈言总是不对付却极为善于钻营的吴勘也在其中。

二十多个户部官员，品级虽都不高，资历却也不低，都了正堂，一个个满面笑容的望着楚擎。

“楚公子年少有为，一表才啊。”

“老夫陇有为，不知楚公子仙乡何处。”

“楚公子…”

一群这一进来，七嘴八舌的套着近乎。

楚擎一雾水。

各位大…都这么谦虚好学呢吗？

看向陈言，陈言却是满面苦笑的模样。

楚擎站起身，搭理这个不是，不理那个也不是，无奈之下只能说道：“找个小马扎，带好纸笔，在外面学吧，先学阿拉伯数字，太多了。”

大家听的云里雾里，阿拉伯数字是何意？

不过既然楚擎说了，大家只能回到班房取了纸笔，却没带“小马扎”，他们根本不知道小马扎是什么意思。

楚擎站在正堂外面，挑了挑眉：“你们就站着学啊？”

众脸上挂着笑，心中鄙夷万分。

还真想教点东西啊，这不是哗众取宠吗。

“也行。”楚擎也从陈言手中取来纸笔，从一到零，全都写了下来，举过顶：“先背这个，再教你们加减法符号，很好学，循循渐进，由易难，来，跟我念，一。”

众面面相觑。

楚擎指了指“1”字：“念啊，一。”

众依旧面面相觑。

“聋啊，1，这就是一，念啊。”

二十多发出了死气白咧的声音：“一…”

“对喽，二。”

众：“二…”

“三。”

“三…”

就这样，从一念到零，楚擎写了加减乘除：“跟我念，加。”

不少脸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这是逗傻小子呢吗，大家还不知道“加减”是什么意思吗。

“念啊。”楚擎也是无心之举，随手一指一个四十来岁的主事：“来哥们，你先来，念，加。”

主事叫孙尧，也是过来凑热闹的，被楚擎这么用手指指了一下，有些不乐意了。

要知道在古代，在昌朝，指别是很不礼貌的事，放到后世，类似于“你愁啥”。

“这位小公子，不知我等学这些，有何意义。”

“诶呦我去，还有什么意义，那你告诉告诉我，你家池塘要换水，问，半米，就是这么高，就算半丈吧，横竖也半丈，每一个时辰可水八桶，出水三桶，六十桶能够填满池塘，需要多久才能换完水。”

孙尧眉皱了起来，不过却未开，直接蹲下在纸上写写画画。

原本楚擎还是满面自信的笑容，寻思震一震大家，结果有些傻眼了，因为孙尧不像装样子，写了好多，嘴中念念有词，什么粟米有言、商功有解、方田似之。

而孙尧嘴中念叨的，正是《九章算术》。

楚擎也是有所不知，《九章算术》最早的版本出现于东汉初年，所谓算学，正是初版中的内容，古的智慧不可小觑。

卫长风对楚擎青眼有加，最主要的还是“会计专业”，而户部官员执掌天下钱粮，岂能都是饭桶。

孙尧念叨了半天，写了半天，终于站起身，看向楚擎满面不屑之色，朗声道：“本官…算不出。”

楚擎差点没吐出一老血：“你特么算不出你墨迹半天什么呢。”

孙尧反问道：“那你能算出？”

“这不是废话吗，算不出我问你什么。”

二话不说，楚擎也开始写写画画了。

半晌之后，楚擎哈哈一笑：“需要正正好好两个时辰的时间！”

众面露震惊之色：“公子真通算学，竟是大家？！”

楚擎一脸得意。

他通算学，是真的，这两个时辰的答案，瞎说的，也是真的。

他自己都忘了刚刚出的是什么题了，就是随一说罢了，但是不耽误他装B，他不需要算出来，他只需要知道大家算不出来就好了。

“你们也不想想，我是卫世伯找来的，我要是不懂，卫世伯能让我教你们吗。”

一语激起千层，“卫世伯”，就这仨字，已经透露出很多信息量，足以让大家回府之后脑补三天三夜。

还是那句话，称呼是有说道的，世伯二字，对父辈朋友中年龄大于己父者的通称，也通用于与自家好长辈。

楚擎哪知道这么多啊，昨天也是随便叫就叫顺嘴了，没想那么多，也不懂那么多称呼。

叫大爷吧，生疏，叫爷爷吧，整的和自己还有六个兄弟似的，叫老东西吧，怕挨揍，叫爹吧，家不能认，所以只能叫世伯。

“行了，就这么个事，跟我继续念，加减乘除，来，加。”

这一次，二十多齐声叫道：“加！”

“减，念。”

“减。”

大家十分踊跃，不是因为楚擎糊弄大家给出了水塘的答案，而是因为“卫世伯”仨字。

阿拉伯数字念完了，加减乘除念完了，除此开始写公式，九九乘法表的公式。

生第一次当老师的楚擎，十分卖力。

然而，半个时辰后，楚擎气的嘴都瓢了，怒吼连连，如同从业至少八年以上的驾校教练。

“废物，都特么是废物，盯又盯不懂，学又学不废，二六十二，没错，结果三六给我整出个七十七，来，怎么乘的出来个七十七，告诉告诉我，你们的数学都是放高利贷教的？”

二十多满面羞愧之色。

九九乘法表，他们明白了，还真是大学问，验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