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也已经从陈二身后看清楚了院子里的形，其实还好，比方秦想象中要好多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虽然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不少碎鱼碎虾，地面上还有着一道道的血痕，处处血污，但整体上来说倒也还勉强。

只是走进院子，脚下的泥土似乎都有些湿软，踩上去都有些不敢用力，唯恐一不小心陷下去似的。

很湿。

里正连忙赔笑，“上吏，这老石捕鱼为生，又腌臜了些，所以这院子里有些。”

方秦点点，缓步进去。

里正连忙跟在方秦后面进来，一面走一面大喊着，“老石，老石？”

不过，他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又往里走了走，才看见一个渔正趴在井边。

“老石，你在这儿做什么？”里正叫一声。

但见那老石依然趴在井边，好似低看向井底，中喃喃说着：“回来了，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死了，死了，都要死了！”

他的声音通过井的回音，有一种嗡嗡的感觉，再配合周围的气氛，令莫名涌起一寒意。

陈二发毛地道：“他在什么？”

里正擦汗，连连向方秦、陈二解释，“两位上吏，这老石就和他婆娘两，这一下他婆娘失踪，让他可能神出了些问题，这两天就一直在井边说着这些怪话。”

方秦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里正不以为然地道：“一些疯话，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秦又试探着跟那渔问话，但后者始终在那里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一些疯话。

方秦只能无奈摇放弃。

方秦和陈二又在这院中搜索一圈，不过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绕一圈回来，方秦目光重新落在老石身上，还有他身后的那井……方秦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井？

要知道，这年代打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普通小户家，完全用不着在自己家中打一井。

划不来。

而且——

方秦游目四顾，仔细观察院中布局，在风水学中，井是屋之眼，应该说井的位置是很有讲究的。

俗话说，“树根潜井水中，绊桶缠绳溺老翁”，又有说，“门对水井，跛脚眼盲神病”，还有说“打井不在宅中央，以防主家绝丁”，意思便是说，打井的时候切不能对着门，更不能在宅院的中央；而且，水井的附近最好也不要有根须长的大树，这些都是不祥之事。

但眼前这个水井，却是犯了好几种忌讳！

打井可是大事，哪儿有这么来的？

方秦心中沉思着，又退开一些，从屋外看整个屋子的布局，只觉夜色之下，整栋屋子笼罩在影之中，竟显得有几分幽邃，直如同一吃的凶兽……

一旁的陈二丝毫没有察觉，他大道：“这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可怎么找？”

里正忙道：“两位上吏，时间也不早了，我已经在寒舍中备好了酒菜，两位不如跟我过去，小饮几杯，解解乏如何？案子明天再办不迟。”

“这个好！”陈二神一振。

不过方秦却还有其他想法，他忽然问道：“那老石之前很胖么？”

里正闻言不由笑道：“上吏你这说的哪里话？打鱼过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哪里能胖的了？这老石一直都是这么瘦的。”

瘦么？方秦扫一眼那老石的肚子。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看案宗上的记载，这老石的婆娘失踪前，他曾经出门去买猪下水？”

里正忙道：“是，老石一贯是去我们这里的猪张那里买的，你还别说，我们狐尾里虽然是个偏僻的小地方，但猪张搞出来的猪下水，那味道还真不错！两位上吏，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到那里正好我们也买些回去佐酒。”

“我们去看看。”方秦果断道。

猪张。

据里正说，他也是子承父业，这一行至少十几年了。方秦在一旁观察了片刻，但见他的一手刀法净利落，竟是颇有造诣。

而且，虽然里正喊他“猪张”，但他看起来却是个颇为瘦的中年汉子，做事也十分仔细。

“藏龙卧虎啊。”

方秦心底感慨一番，不过也没太在意，他一直耐心等这猪张手闲下来，才上前。

里正从一旁代方秦说明来意：“这两位是野狐亭来的亭吏，过来查老石婆娘失踪的案子，有些话想问你，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两位上吏。”

“是。”那猪张连忙放下手中的刀，规规矩矩向方秦两见礼。

方秦道：“不必多礼，只是有些话想问你。”

猪张忙道：“上吏尽管开。”

方秦道：“那渔，老石，很喜欢来你这里买一些猪下水？”

猪张如实答道：“是，他隔三差五就来买一些。”

“也不只是他，里中都好这一，还别说，那叫一个香。”里正从一旁补充一句，“对了，给我也称两斤，我提走，一会儿招待两位上吏。”

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猪张说的。

陈二神一振，“两斤有点儿少了。”他诚恳给出意见。

“四斤，四斤！”里正连忙道。

方秦无语，岔开话题，“那你可记得，两天前，也就是那渔婆娘失踪的那天，他可来你这里买过？都买了些什么？”

“上吏，那天他没有来过。”

里正一愣，连忙道：“猪张，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老石明明说他来过的，怎的你说没有？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或者多，你忽略掉了？”

猪张很有把握地道：“里正，事才过去两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虽然王家纳妾，场面了些，但我不会记错的。”

里正瞠目结舌，“老石为什么说谎？没道理啊，会不会是他走丢了婆娘，神恍惚，所以说的差错了？”

方秦却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他立刻道：“我们回老石家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大概已经知道他婆娘怎么不见了……”

里正愕然，望向一旁的陈二。

陈二一脸淡然地看着他，反正他是想不通，反正动脑筋的事别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