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让浩天和大鹏回座吃饭，哥俩端着扎啤就走了过去。

刺青之确实就是雷子，照面一打，他也认出来是谁了。

「什么时候来的？」跟书香说着，又扬起嗓子喊话让老板娘给搬几个凳子来，「挨着哥哥就坐这儿」「别叫了，都没座了」书香弯下身子，朝后一指：「都在内边呢」随即举起扎啤示意众，喝过一大酒后，因没见着顾长风，忙问：「我顾哥没来？」雷子起身笑着拍向书香肩膀，随后朝桌旁的几个同样光膀子的引荐：「这是兄弟，都认识吧」他把脖子一扭，一桌子呼啦啦都站了起来，拾起凳子上的跨栏背心，穿上之后端起桌上的扎啤，「走，过介给婶儿敬个酒且」不等书香拦阻，一众拾起桌上的大哥大和望远镜，蜂拥而起。

给包围起来时，灵秀和沈怡面面相觑，不知这些都打哪来冒出来的，不过看起来并无恶意，谈之下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不，都一块吃」在象征喝过一酒后，灵秀便虚让起来，「把桌子并一块吧」知对方不会久待，果不其然，打过照面对方便一阵风似的都走了。

坐回原处，书香挠起脑袋赶忙解释：「真没跟他们来往」就此还说也没跟顾长风单独待过，让焕章给做证明。

「又没说你啥」盯着儿子的脸，灵秀撩了撩发，「咋？以为妈处处都限制你？」华灯初上，汆鼻儿的香隔着老远就飘进了鼻孔里，烟雾中，跟走马灯似的。

打茅房回来，没到座那就听到了公鸭嗓的声音。

「周五开家长会，周六还要去礼堂听报告，趁现在没事儿正好去陆家营」灯影之下，这摇晃脑跟踩了电门似的，「这天简直太热了，原本的时候应该去河里洗澡」即便满为患，驴话在影绰绰中仍旧直刺耳膜。

书香迎面走去，也在其时看到了不远处喝酒的曹幸福，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得兴起，哥们指手画脚正和一个躲在黑影处的白活呢。

「腰子好了没？」【手^机^看^小^书；ltxsba.in】突如其来，测测的声音响鼻似的，可以肯定，这话绝非出自曹幸福的嘴。

「说曹曹就到」许加刚嘿了一声，「刚还提杨哥呢」书香也朝他嘿了一声，没等落座，焕章和浩天就一同站了起来。

「不不尿尿吗？」这边问着，内边就被母亲碰了一下，与此同时，钱也在这个时候被塞进手里。

「去把账结了」末了，灵秀又代一句，「再多要些，就手也给凤鞠捎点，别放辣面」钱揣袋里，书香从桌子上拾起牡丹正要点，白健便飞了过来，「抽这个」书香手疾眼快，趁香烟没落到汁水淋漓的桌面上时，把它抄在了手里。

「俩姨也都尝尝我这个吧」又抻出一支给灵秀递了过去。

书香朝母亲看了看：「走？」灵秀手背一挡，随即朝许加刚摆了摆，脸扭过来朝着儿子点了点。

沈怡这边也把手伸了出去，手背一挡，烟便掉落到地上。

灵秀朝沈怡使了个眼，起身时瞅见她晃悠一下，似是重心不稳，忙伸手去扶。

「还行不行？」拢共喝了两杯扎啤，哪到哪呀，「我看你是呆惯了」「有吗？」沈怡嘴上否认，到底还是落了个大红脸，二次站起身子时，许加刚恰好也把掉落在地上的香烟捡了起来，「我给你换支新的，灵秀姨不尝你也不尝？」嘎嘎嘎地，更抽爪疯似的。

酒足饭饱，浩天挽留书香等，说十二点开始荷兰对阵尔兰，三点半是西对阵美国。

「还得去梦高呢」说完，书香又转悠了几下脚脖子，「再缓两天，到时我就也能上场踢了」道别之后，焕章问杨哥又去艳娘那没，书香点了下又摇了摇。

「艳娘起疮了」怕妈听见他便压低了声音，明明心里窝火偏偏又发作不得，更没机会把之前徐老剑客所代的话跟艳娘讲，「我他妈，你说艳娘招谁了惹谁了又」内个挨马蜂蜇的午后盘旋在他脑海中，当时他眼差点没给废了，是艳娘用水给他治的，到现在也没忘这茬儿。

「好没好报，你说还有天理吗？！什么玩意！」这他妈才叫有劲没处使呢，要不是妈在现场，内天他真想抽贾景林几个大嘴，「唉，眼不见心不烦」不想再提这事儿，便转移话题道：「你爸现在能坐起来了，估计魏师傅内边应该也收工了，这回琴娘能轻松些了」祈福的同时，梦高中学校的路灯便在这个时候映眼帘。

说不好为什么这届世界杯会如此乏味，踢得乏味看的也乏味，和老美的开放程度相比简直糟糕到家，也许是天太热了。

高温天气一直持续到八号，不光热，湿度明显也大了起来。

到校之后开始公布成绩，随后暑假作业一发学生们便放羊式的一哄而散。

离家近的家大已经赶过来了，书香跑去问了下时间，离九点还差二十分钟，正焦急等待，母亲打校门外推车走进来，见着书香朝她高举起小红本，噌地一下便从教室的西房山冲了过去，「妈」他嘴上叫着，上前把成绩单塞到灵秀手里，顺手也抢过了自行车。

「你看你看，行吧！」「傻样儿」看着儿子那欢喜劲儿，灵秀略微扫了眼红本上的成绩便也笑了起来，「要什么跟妈说」见他不说话，灵秀推了推他，「还用想？」「什么都不要，就是想让妈以后别这么辛苦」书香快步把车推进南侧车棚，声音还透着一丝脆生，灵秀就用手拍拍他，「还得说儿子向着我」娘俩站在甬道当间儿，东面的中央花坛锦绣如簇，远处的场上也喊声如雷，知道儿子憋了半个多月，灵秀便示意着推了推他，书香刚走两步，灵秀又「哎」地一声叫住了他。

「怎了妈？」书香嘴角一扬，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傻样儿」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少许的，灵秀朝他抿嘴笑了起来：「晌午就别去你姥家了，家来吃，妈给你包饺子」书香「哎」了一声：「妈，焕章说他也回去，你就多包点吧」「踢你的球去，妈还用你教给？」「嘿，我琴娘也来了」其时秀琴刚拐过弯，离校门还有几米远呢，灵秀看了看，扭过脸来把嘴一掘，朝儿子又挥起手来，「踢你的球去！」九点半左右，已有推着车子从东门走出来——这些里也不全是子成绩蛋且对前景不抱希望的学生家长，比如说体育生的家大，比如说有门路的，又比如说那些乐观的——「实在不行不还有自行车厂呢，再说，开发区不也招工」临回家时还不忘流经验，谈着各自的看法。

「会写自己名字得了，反正饿不死」「成绩不行就报体育，学弹琴学艺术不也行吗，就非得考高中？家中专毕业就分配」就这会儿，踢球和打球的一片呼喝，有叫「爸」的，有叫「妈」的，成了一锅粥。

「赵哥，刚哥喊你」焕章把球断下来刚传出去，场外就有喊他。

「哪呢？」焕章问他，胖小子扬手指向西，「小卖部等你呢」「小卖铺开门了？」「开了」焕章踢了将近一个小时，正好也有点渴，便朝众挥起手来：「我去去就回，正好把加刚喊过来」尽管踢得不太正规，却仍旧像之前说的那样，下了注——输球的一方脱光了自己跳沟里——顾及面子，也怕过于直接对方不肯上钩，就没提捋管这事儿。

来到小卖铺时，焕章以为被耍了，中年胖从冰柜里给他拿出汽水，「刚还在这呢，这会儿多半是去了体育室」焕章扬脖喝了，涌嗓子眼的汽水如同刀子，他「啊」了一声真爽，夺门而去，「给预备一箱，愣会儿我搬走」叼着汽水瓶去茅厕撒了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