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终于出了货，再不用背着那瓶瓶罐罐了，真是畅快」从沉氏当铺出来，封门仙心大好，正觉腹中饥饿，四便到一处食肆坐下。

老洋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眼看四下无，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忙道：「仙儿姐姐，那蜈蚣毒怎么值那么多钱啊？」其是鹧鸪哨也忍不住好，封门仙眼看叁眨着眼盯着她，也就打开了话匣子，道：「历来我辈宝货仙丹了沉氏之手，便由得他们倒卖，至于他们是自家卖了，还是卖给别的商行，我们从不过问。

不过，想来这蜈蚣毒，无非卖给大烟贩子之流。

前朝里鸦片横行，食者无数，到了现在，不少还在做这营生。

不过是重调新制，更名改姓。

江湖上有专做此营生的门派，说起来这些还略懂医理，知道如何萃取耦合」「啊，那这岂不是害吗？」花灵大惊到。

封门仙到不以为然，她道：「此物价高，又没有别的药用，若是有为此一掷千金，多半是达官贵军阀老爷，既是他们要自己戕害自己，那也是他们的事，与旁无关」鹧鸪哨听着，只觉得这子颇有些嫉恶如仇的子，听她话中言语，似是对为富不仁的显贵们嗤之以鼻。

「会不会有买了那东西去给下毒啊？」老洋追问道。

「这平常毒药，不过十几二十钱，谁要下毒还下那么大的本钱？」封门仙问。

「这倒也是」老洋觉有理。

不想封门仙又添了一句：「不过听闻南洋鬼市经常有专收毒物，用以制蛊，这蜈蚣毒要是卖给他们，便更得好价」「南洋鬼市？」鹧鸪哨知道有商行专门做这盗墓一行的生意，这些商行往往养着专门的鉴宝之，传闻这些常年练的是陈玉楼那般的火眼金睛，凡是古物明器到了他们手里，一看一闻便知道真假。

此外，这些商行还多配船队，大抵是因为海外商行出价更高，亦或是在中原易容易引来各山各派争抢。

此间生意百年来已成气候，其中以南洋之地最为活跃，不过近年来据说也有远渡重洋送去大英与花旗国的。

搬山一派不碰明器，鹧鸪哨也从不与这一行的来往，以往不过有所耳闻。

此刻听封门仙说来，想起她门派多与绿林生意有往来，倒不如听她讲讲这明器宝货出货一事上的关窍。

「难不成是鬼买东西？还是鬼卖东西？」老洋诧异到。

「这世上没有鬼，有的只是打着鬼旗号做事的」鹧鸪哨说，「世间忌惮鬼，被那别有用心的加以利用，往往以鬼之说作为障眼法，好在暗处行些见不得天光的事」「师兄所言甚是，」封门仙接到：「这所谓的南洋鬼市，其实就是个黑市，做的多是走私烟土，倒卖珍的事。

中原也不乏这样的地下买卖，只不过南洋文化与汉不同，买卖上的喜好也自然不同。

我辈若是出货明器，大多是给富商巨贾作为私藏，所以摸金卸岭，了明楼多是寻找那值钱的古玩字画一类。

偏这南洋不同，金玉宝器各有形制，汉洋不相通。

但若是那稀古怪之物，倒是能卖上好价钱。

一来是图它独一无二，就拿这六翅蜈蚣来说，恐怕天下仅此一只，若论稀，可不比金玉宝珠稀多了。

二来，南洋有小国，崇蛊毒之术，自王公大臣到平民百姓，无不推崇。

有专修那南洋邪术的，往往遍寻毒物，这剧毒的蜈蚣于他们，可是值千金万两。

叁来南洋须臾之地，尺寸之邦，民风简陋，食古不化。

民间有崇尚邪物之风，认为越是邪虫毒物，越是能够辟邪保平安。

其理其实还是生克制化之理，就像在那瓶山里，六翅蜈蚣出没时，小蜈蚣必然散开，不敢争锋，五行造化，就是如此。

若得了这六翅蜈蚣身上宝甲，供奉宅中，必定是驱虫害，百无禁忌」鹧鸪哨听这子一言，看她也通生克制化五行之道，倒是颇有见识。

他早就听闻南海有国，遍地群蛇舞，若是供了这天下珍的蜈蚣在宅中厅下，自然落得庭院清净。

如此想来，也信了那金学究之言，想他到底是生意中，若非知道有肯为此竞相出价，又如何能如此痛快一掷千金。

老洋和花灵听了这半晌，对封门仙生出崇拜之心来，叁年龄相仿，她非但独身闯江湖，竟有如此见识博学。

「哎，仙儿姐姐，我听你跟那个金学究算账，算了那么多钱，怎么却没见你拿着钱银，银票也没有。

就一张小字据，那么多东西，你不怕他们聚宝山的跑了吗？」老洋问道。

「财帛之事，莫要问于前」鹧鸪哨沉声道，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看没注意他们这才放松。

鹧鸪哨行走江湖多年，知这绿林中因财惹祸的比比皆是，江湖上害最多的就是金银财帛。

「更何况，仙儿姑娘不是说了吗，这聚宝山始于明代，已经流传千百年，便是我们刚取回来的武器机扩，也已经在铺里存放了百年。

想必是正经的生意，如何就能跑了？」封门仙拍了拍鹧鸪哨的手，看他也末免太正经了，便道：「师兄无需认真，老洋只是好。

需知这沉字号中原有二十七店。

我换得的钱银，九分皆归书院，其余一分供我自用。

此刻这龙潭镇一处，正要写出字据，传给其他二十六处。

凭我手上金珠，就能随时换出钱银。

我独身上路，总不好丁零当啷的揣一大兜子银元吧」「那在瓶山，我观你共得十五颗蜈蚣赤丹，怎么今只剩十颗了？」鹧鸪哨问道。

「师兄有所不知，我派门若取得灵丹，首当其冲自是供一宫所用。

青囊书院现有六处，遍布中原大地。

一宫所在自然要照顾一方百姓，其中用度，自给自足。

若所获颇丰时，便要分一部分给别宫同门。

最后剩下的，才得出市，由商行买卖。

这六翅蜈蚣千年造化，身上有八对赤丹，一颗被师兄服下，其余的，五颗归我玉树宫，五颗与书院别宫，五颗售卖。

又沉字号代为通传，同门若有需要的，去讨即可」「那如何运送啊？」老洋追问。

「沉字号二十七处分舵月月算结，自然有办法通传，否则如何做得买卖？」「那这一遭，仙儿姐姐你得了～～」老洋方才被鹧鸪哨呵斥，此刻不敢高声，只用手比划了一个「八」字，「就算是你，也一辈子都花不完啊」「师兄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怎可对江湖前辈如此无礼」鹧鸪哨见老洋言语之间似有冒犯，急急责到。

封门仙道了声无妨，又看老洋抓耳挠腮面有愧色，鹧鸪哨这才作罢。

四吃罢，封门仙拉着花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二相视一笑，随后封门仙转身对鹧鸪哨和老洋道：「我们这一路奔波，得梳洗梳洗，也好舒活筋骨，二位英雄就自便吧」二随即与他们分道扬镳，留下鹧鸪哨和老洋两愣在原地。

「师兄，我看我们也该洗洗了，都快腌味了」老洋闻了闻自己腋下，皱着鼻子说。

鹧鸪哨像是没回过来一样「哦」了一声，随即就往封门仙她们的方向走去。

「师兄你嘛去？」老洋大惑不解。

「不是～～洗？」鹧鸪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