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懂事，虽

然吓得不轻，可却紧紧抿着红润的嘴唇一声都不吭。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示

意她们三跟在我身后。

等到我出了院门，侧身一看才发现两个匈已经摸到了韩家对面邻居的院

墙边。黑暗之中，身穿烂兽皮的两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凶恶可怖。此刻，他

们一个站在马上向院子里探，另一个则站在地上望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我从背后悄悄摸上去，一剑从背后割了后面那个匈的喉咙。钧卢的刀

锋很快，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号就已被我结果。不过，他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

还是惊动了马背上站立着的那个匈斥候。

他回看见同伴被杀，跳下马一边中怪叫着求援，一边穷凶极恶地向我们

四袭来。

「狗母货！」我用东冶越语骂了一句脏话，吐了一唾沫，持剑向他上劈

去。

那匈拿起手中的青铜剑格挡。只听「哐啷」一声，我全力一击之下，他

手中那柄粗劣的青铜剑被我手里的钧卢砍断。钧卢剑锋歪出，刚好砍在了他脖子

上，削进去半寸有余。他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大殷红的血噴溅出来，涂满了他

身后的院墙。

「快走！」我恐这匈呼喊引来附近他的同伙，接过姬氏怀中的燕儿抱紧，

领着韩璟姬氏姑嫂二疾步向屋后那条通向后山的小路跑去。

这个时候，村的几栋民房已经燃起了大火，照得黑夜犹如白昼。我回望

去，只见那群匈骑兵正持续从村涌村子里各户家。

更多的民居被他们突，无数村民发出的惨号哭喊此起彼伏。很多村民刚刚

睡醒走出家门，就被匈杀害。尸体、首级、和殷红的鲜血在村道上铺了一片，

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

我们四顺着小路一刻不停地奔跑，终于到达了一个村后的分岔路。眼前

左边的小路通向村后那条上山的小路，右边的大路则通向村前的易水河。

我紧绷的思绪稍稍松弛一些，心想今夜逃出生天应该问题不大了，却在这时

听到了一声空声，然后一支箭矢低低地贴着我的顶飞过，钉在了我前方不远

处的一棵大树上。

我回一看，惊讶发现后方不远处不知何时有两个匈正如鬼魅般疾步追

来。

他们一手持狼牙，另一上带着铜制的盔，手里拿着弓箭，看起来

像是个小目。刚刚树上那箭就是这个小目出的，所幸天色幽暗，瞄准困难，

否则以他的箭法，刚刚的那一箭定然会穿我的颅。

两估摸着是在村子里我一出门之时就已经盯上我们几。他们俩见我只有

一个男子，还带着几个美貌的，心怀不轨之下，选择了默不作声尾随我们几

直到这村后的僻静路。

村道山路狭窄难行，两为了不惊动我们没有骑马，所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

他们这两个尾。隔着肃杀的夜风，我几乎已经能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匈眼

中邪的欲火，心下登时一紧。

我怀里的燕儿这时终于忍不住害怕地哭了出来。姬氏刚刚目睹了村子里血腥

凄惨的屠杀场景，又是一回经历这样惊险的场面，早也已是满心惊恐，泪流满

面。

我让姬氏接过我怀里抱着的燕儿，对她和韩璟叮嘱道：

「我引开他们到河边去再寻机脱身，你们俩赶紧带着燕儿往山上跑，上山尽

快找地方藏好。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在山上躲上几等匈

离开村子了再下来，切记！」

话音未落，我猛推了一下两个的后背，示意她们从速由左边小路上山。

两个听了我的吩咐，连忙抱着燕儿两步三回地蹒跚向山上跑去。

我站在原地，惆怅凝视着韩璟的背影，想将她的模样牢牢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我能听到此时跑开的韩璟已经哭了出来。她一边跑着，一边不时扭过螓首看向我，

眼中是满满的关切。我内心原本的慌这时竟然莫名地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

一丝欣慰释然：

「璟儿，只要你今夜能平安脱险，后不再怨恨我……我黄骞就死而无憾了……」

两个抱着孩子的身影转过了一个山路的拐角，消失在了我视线中。我转

过身，看着两个匈已迫近到眼前几十步的距离，连忙拔腿向右边大路逃去。

跑出几十步，却是没有听到身后有声。回身一看，却见两个匈竟然没

有来追赶我，而是正向韩璟她们逃去的那条小路上拐去。我见状，连忙停下脚步，

回身对两个匈追兵大喝道：

「吾乃大汉天子御笔亲封越义校尉、闽越国驸马兼归汉校尉黄骞！尔等蛮夷，

想要拿我请赏就冲我来，何必为难几个道家！」

近些年汉朝和匈的战争已然益升级，击杀任何一位汉军军官对于一个匈

来说都意味着单于廷巨大的封赏。果然，那个小目似乎听懂了我说的汉话，

和同伴耳语一阵就掉过冲我的方向奔来。

多年之后的现在，我回忆起那夜的夺命狂奔，依然怀疑自己是冥冥之中得到

了楚国黄氏和闽越国先祖的英灵护佑。在逃向易水岸边的一路上，那个匈手

至少又向我放出了四箭，估摸着剧烈的奔跑也耗去了他不少体力。那几箭不是被

我幸运躲过，就是偏出，总之无一命中。

就这样，我一直跑到了易水之畔韩璟之前送别我的那排柳树下。易水在我面

前静静流淌，像是天堑一般阻隔在我眼前，我已无路可逃。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难道我黄骞今夜就要死在此处么？」

我看着夜色下苍茫宽阔的易水河，心中苦笑。

高速奔跑之下，此时的我已近乎脱力，只能背靠着一棵柳树树喘气休息。

两个追到我面前的匈明显也已疲力尽。

「噗」

我刚刚正要和他们喊话拖延时间，忽然感觉胸前被一巨力猛锤了一下，整个一

下子向后躺倒在地，胸疼得几乎要吐出血来。低一看，一只箭矢在了我胸

之上——那个匈手又放出一箭，这次没有偏，那一箭在近距离上力道极

大，不偏不倚正中我的胸要害。

两个见我中箭倒地，呈半圆围拢上来，打算割下我的首级邀功。我忍住剧

痛装死，一直静待那个匈小目走近，才猛地跃起，握紧手中钧卢一剑刺向他

的胸。

他没有预料到我这个中箭倒地之还有余力反击，目瞪呆地看着我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