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投奔了当世最有名的商

今井宗久，并在宗久商号的船上当了海员水手，常年出海，两个儿子倒也很少跟

家里通信。如今这老夫二，却以帮着清须城内倒马桶、收屎尿、掏茅厕为生。

而在整个尾张，虽然有不少都知道老两还有俩儿子久久未归，但是见过

那两个孩子的却所剩无几；老两又感念当年信秀的救济之恩，听说阿艳是信

秀大的幼妹、又准备带着真子投奔那古野城却无法跨过眼前的几个郡乡，便劝

她们俩暂且留在清须城附近，并让阿艳和真子装扮成自己的两个儿子，帮着自己

些脏活累活，这么一招，倒还真骗过了当下清须城周围的这帮守军——只是苦

了两个：首先这对老夫住的地方，肯定是又脏又差，真子小时候颠沛流离，

后来虽然在亲父织田三位和丈夫坂井大膳的家里过得子并非为，但也算是养

尊处优，阿艳更不用提，从小就是兄长信秀跟郎三郎吉法师的掌中之宝，吃好

的喝好的，尽管后来嫁到清须城，阿艳心里不得劲，但是吃穿用度也没比在那古

野、胜幡城差多少，现在每天这小姐俩吃的是硌牙的粗粮、有些发霉的鱼，睡

的是到处爬满虫子的、又根本没被衾，而且还没地方洗澡沐浴，这样的环境

虽说比流到山林野外强一些，但也没强多少，确实够让她俩受的；

再者就是每天的装扮：阿艳倒还好说，因为她到现在其实也不过是个身体没

长开的小姑娘，所以她每天早上睡醒之后，只需要把身上紧紧地裹上布料、再把

脸给涂脏，把发扎上发髻，就俨然是个男子的模样；而身体早已成熟的真子，

则本就天生涨了一对儿硕大的子，经过了丈夫和亲爹积月累的折磨和调教，

她的又长得及其肥翘，在身上即便死死绑上布料，那对巨和肥也看着不

像男，没办法，老夫只能尽量不让真子白天出门——对外，就说真子害了眼

病，白天见不得阳光；好在真子长了一张小圆脸，如果真赶上必须出门、或者在

晚上出门的时候，就只好让真子夫在怀里和胳膊与双腿上，裹上不少稻和棉

花，又帮她暂时把发到齐颈，出门的时候在绑上工匠用的巾，这样一来，勉

强能够让她在不得已的时候装扮成一个大胖子憨汉。

后来有几次在天黑的时候，真子出门帮阿艳和那老夫俩搭手去推粪车的时

候，还真跟坂井大膳、织田三位道走了好几个对碰，但或许是乔装得太好，

或许是天黑光暗，或许是见是运粪肥的车子、坂井大膳和织田三位俩大老远就

开始躲避，这二还真就没认出来乔装之后的真子；自打那之后，俩依旧是白

天帮着老夫二挑粪运肥，到了晚上则是出来到处逛逛，一边刺探清须周围的

状况，一边准备找机会开溜。

但这一天晚上，俩本来想出门，却发现街町上到处都是神色匆匆的兵卒集

结，集结之后也没什么行伍阵列，直接聚到一块堆、乌泱乌泱地朝着西边进发，

只留下几个全副武装、凝眉瞪眼的城町奉行在各处看着，不允许百姓平民出门。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阿艳突然就被跟这家的老一起叫过去、推着板车进

了清须城，等进城之后，才发现今天这回，除了要运送所剩无几的屎尿积肥之外，

最重要的是还得到从城内到各家各户去帮着运送军卒兵丁们的尸体，有认领的

直接裹了席子往门一丢，没认领的、或者认不出的尸首，则全部给坂井军，

到野外山涧找个空地一堆，连挖坑都不挖、一滴紫苏油都不费，只等着让野狗

野狼啃食净；

而真子这边，则是跟老太太到各家去收倒马桶，接完了粪水之后也找地方倾

倒净去。而倒屎尿的地方，其实跟堆尸体的地方，也就隔了一条污水河，涨水

的时候，污水冲着屎尿跟尸体鲜血，一起进大海，看着如此令倒胃又如此

惨烈的场面，饶是心肠狠毒如真子，却也忍不住一边掩鼻、一边呕吐、一边拭泪。

到了夜，两个才跟老夫俩分别回到了家里。到家里之后，老夫也

只有冷粥跟咸盐腌野菜打发晚饭——那个时候的，尤其是穷，一天下来，顶

多吃一顿饭或者两顿就够了，而自从家里来了阿艳和真子，老夫俩知道这俩

子都是富贵出身，也就多备了一顿晚饭，但也就是粗粮粥跟腌野菜，最多再加一

条手指肚宽的鱼。老夫二随便吃了几就睡了，而回亲眼见过那么多死

的阿艳和真子，久久不能眠，于是两个在小房子的里屋肩并着肩靠着，躺

在一大堆上盯着棚顶看，并把从下午到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

「怎么会死这么多喔？」阿艳哭丧着脸说道。

「担心了？」真子勉强挤出一个戏谑的笑来，看着阿艳。

阿艳此刻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便也没理会真子的取笑。

「你放心，我看了那些的铠甲和旗印，死的大部分身上挂的都是『木瓜

纹』，不是『扬羽蝶』，还有几个佩戴『二引两』旗印的。」

阿艳有点不明就里的看着真子——她离开那古野城太久，自然不知道这段时

间里勘十郎跟三郎之间发生的龌龊，三郎把自己主城的印纹改成了织田分家用的

「扬羽蝶」这件事，她虽然先前听说过，但还是得反应好一会才能回过味来。

「换句话说，昨晚的事跟你的三郎无关。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叔父信次

的守山城被家臣占了，软禁了信次大之后，又跟三郎信长大对立了起来。我

那该死的夫君坂井大膳，自从跟我那个可恨的爹、还有守护代殿下合谋杀了武卫

殿下之后，就想招抚你的另一个好侄子勘十郎，但你的勘十郎侄子好像也不是什

么省油的灯——所以昨天晚上，在守山城之下，勘十郎那边的柴田胜家就带着

袭击了清州军所驻扎的春井的安食村，而且我听说，少武卫殿下的部曲由宇喜

一也跟着从那古野出发参战了。」说到此，真子又勉强地笑笑，故作打趣地说道：

「倒是有俩好消息，俩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你我现在都这样了，好消息再好能好到哪？坏消

息再坏又能坏到哪？你就都说吧。」

「哈哈，」真子忍了半天，苦涩地笑了笑，「好消息是，柴田和由宇打了个

大胜仗，以及，我那个该死的爹织田三位道老贼，跟河尻与一都死了......据说，

我那个爹，还是柴田和由宇两个合力斩杀的，哈哈！若是将来有一天有机会，

我可得好好感谢一下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