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卖了他。

二都心知肚明，短时间内，谁都无法平静下来。

「要不……聊会天吧？」沉默良久，师姐开启了话匣。

「好啊，师姐想聊什么？」李舟瞬间终止了假寐，把摆正，转向了师姐。

「你和陈沐语……去天台……是在那里……那里……」沈雯吞吞吐吐、犹犹

豫豫，最后两个字始终说不出。

李舟老脸一红，没有让师姐继续为难，直接点：「是。」

「我到的时候，你们正在……做……是吗？」

李舟心想，你不是都看见我没穿衣服的样子了，那肯定是在做啊……

再说……有必要问这么细吗？

「是。」他老实地回道。

沈雯小声地「哦」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是问，我们为什么要在天台做，还是问，我们为什么要保持这样的关

系。」

「都是。」

「在天台做，可能，是因为，刺激……而我和陈沐语保持这样的关系，可

能，也是因为刺激……」

沈雯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好像在说废话。

「明烟知道吗？」

李舟像是被咬了一，心里忽然空空的。

「她……她不知道。」

「那你，喜欢明烟吗？」

李舟愈发沉默，不久之前，他还这样问过陈沐语。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这样问他了。

我喜欢明烟吗？当然喜欢。

可是现在。喜欢二字，好像有点说不出了。

「我不知道。」李舟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不知道了。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李舟叹了气，看了一眼窗外，夜还很长，想了想，决定还是从讲起吧。

这原本是属于他和陈沐语之间的秘密，但在数小时之前，陈沐语就已经答应

要告诉师姐真相了。

所以，他现在和盘托出，也不算是违反规则。

二都侧躺着，隔着一张小桌子，面对面谈。

黑夜里，谁都看不清谁的脸，但他们仍然能感觉到对面的表和神态。

李舟艰难地开，从梁浩认识陈沐语开始，讲到四的山东之行，再从酒后

失身，讲到自己如何追到邓明烟，最后却发现追错了……

沈雯很少打断，她作为合格的倾听者，一直让故事以最大的流畅度进行着。

除了一些关键的节点，她不得不再三确认。

「你是说那一天，是陈沐语主动上了你？」即便是事先有心理准备，但听到

真相时，沈雯仍然无比惊讶。

「是的。」

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是怀疑还是钦佩。

李舟沉默了一会儿，给出足够的时间让沈雯消化掉那些惊讶，直到听见她低

声说「继续吧」，李舟才继续讲述。

讲他和陈沐语的赌局，在山的虚假告白，以及五次做的约定……

沈雯的震惊一高过一，一直到最后讲完，她的表就没有平静过。

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他们原本睡在客厅的两侧，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一个挨着阳台，一个靠近

里间。但随着故事的，二不断挪动枕和被褥，慢慢地，都已经贴到了桌

子腿。

「说实话，我很难理解。」讲完之后，沈雯思考了很长的时间，才缓缓开。

「我也一直想不通。」李舟苦笑道。

「难怪沐语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有趣……」

「……」

「我原来还以为，沐语是那天说要和你约炮的那个学妹。」

「呃，不是，那是另一个。」

「你魅力挺大的。那么多生都喜欢你。」沈雯目光幽幽地望着他，似乎想

知道他的魅力何在。

「师姐，你不觉得，我和陈沐语，是两个渣吗……」李舟反而感觉很难受。

「确实……挺渣的。但我总感觉，你们好像有什么苦衷，尤其是陈沐语…

…所以，也许，你们没有看上去那么渣……」

如果你是渣，我和你睡得那么近，那我又是什么呢？沈雯忽然感觉有些心

酸，心想自己也许不应该和有朋友的男生靠得那么近。

可是……

可是都已经睡在一间屋子里了……

而且这只是听故事，二又没有实质地发生什么，所以，可以不用在意吧

……

「所以，你到现在也不知道沐语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是吗？」

「是。」

「我可能猜到了一点，但不知道对不对……」

「师姐你说。」李舟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

「我觉得，她在山的时候，说的，是真的。她确实很喜欢你……」

「可是，她又说，她很讨厌我……」李舟委屈地皱起了眉毛。

沈雯笑了笑：「对于生来说，喜欢和讨厌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对一个

又又恨，是很正常的。而且——，喜欢这个词，分量太重了，不是特别亲密的

关系，很难说出，讨厌，却不一样，它随时随地都能说出来，但表达的，却未

必是讨厌的意思，要看说话时的语气。」

是吗？

李舟回想了一下，陈沐语说讨厌自己时，她脸上的表，确实没有很嫌弃的

意思。

难道，她真的喜欢我……

不可能不可能……李舟还是不敢相信。

「不过，我也是凭感觉瞎猜的，不一定对。也许，只有问陈沐语自己，才能

知道答案。」

「嗯。」

「那你呢？你喜欢陈沐语吗？」沈雯话锋一转，李舟的心弦又开始紧绷。

「我、我不知道。」

「你喜欢明烟吗？」沈雯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

李舟还是沉默以对。

「说实话，我也有点讨厌你了……」沈雯忽然变了语气，两只眼睛睁得圆圆

的，像是严肃的前辈看着不争气的后生一样。

「啊？」

「勇敢一点啊，优柔寡断像什么样子。」

「师姐……」

「你是男孩子诶，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那么难回答吗？」

「可是，我如果说出来，就感觉自己很渣……」

「那也比你现在扭扭捏捏的样子强啊。魅力魅力，是你作为男的魅力，

扭捏起来，就会像个生一样，是不会有孩子喜欢的哦。」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李舟心中某处无名的火焰，他的目光重新亮了起来。

是，他现在面对感，变得胆小而怯懦，一点都没有往自信的样子，这是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