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没能将老给出来。

他忽然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一时间自自弃，在梦中变化出无数美狎玩取乐，也不知荒唐了多久，复觉悲哀：“妹子不要我了，笨丫也不要我了，世间诸，到来竟是这般苦痛。

除死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解脱？”把手一挥，满室的活色生香俱都不见，又恢复成原先昏灯黄卷的模样。

他随手从甲子柜上抽了本《伏火集》来读，读烦了又变出老最喜的那处小河洲，追逐鸟禽胡练剑；玩累了，眨眼变走全身的衣物束缚，浸河溪里泡凉晒太阳，想要什么样的美就能变出什么样的美狎戏，环肥燕瘦、贞烈，应有尽有，却怎么也幻化不出盈盈与劫英的面貌。

劫兆并不想醒过来。

但梦里也会感到疲倦，当他再也撑持不住、终于沉沉闭上眼皮，睁眼却是翌清晨，无论他在梦境里如何消磨时光，不过就是一夜，怎么躲也躲不过现实。

自锦春院发生命案，院里的丫鬟便有意无意与他保持距离，或许怎么问她们也不肯相信四爷会杀，但那榻上尸的香艳模样，却像极了四爷的荒唐脾。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从圈禁处被放出来之后，四爷就仿佛变了个，眼窝陷，眸里有些空，带着一抹说不出的郁与疲惫，好象一辈子都没睡过觉似的，往那个好色轻佻、却可善良的少年公子已不复见。

这一天，负责伺候梳洗的丫枕玉在门外呼吸几次，带着赴义般的悲壮心端水房，却见锦榻上空空如也，镂牖推开，清晨的寒风吹一帐纱帘；猛一回，差点吓得摔了瓷盆。

劫兆整个缩在铺缎的圆柱圈椅里，影遮去了他的身形容貌，只剩一双眼睛熠熠发光，宛若食之虎。

她惊叫起来，声音才到喉志便已恢复，不敢无礼，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怯怯地上前几步，将水盆搁在几上，强笑道：“四……四爷早。

婢……婢子伺候您盥洗更衣，老……老爷正候着呢！”拧巾帕为劫兆抹面，发育成熟的娇躯却不听话的打起了摆子。

劫兆只是定定的盯着她，却不像从前那样看得她脸红心跳，只觉得心里发毛。

她年纪虽小，也是有过男的，一回瓜便是在这间房里，正是四爷的好事，疼痛过后旋又被摆布得欲仙欲死。

那方染有片片落红的帕子还收在劫兆的桐木柜里，与其它的猎艳战利品一并珍藏着。

“你很怕我么？”劫兆突然一笑。

枕玉吓了一大跳，俏脸煞白，颤声道：“没……没的事！爷又来胡说了。

”劫兆让丫鬟抹脸更衣，手脚从来没规矩过，更多时候兴致一来，摸着香着便胡天胡地起来，四爷疼的本事在侍婢之间可有名声了，不少丫等不及流，暗里不免一番争抢。

像今天这样只看不碰，那是听都没听过的事，枕玉蓦地想起蘼芜宫使者那香艳销魂的死法，手脚都吓软了。

“老爷找我？”劫兆又笑。

影里看不清他的五官廓，除了炯炯放光的双眼，只露出一白森森的牙。

枕玉忙不迭地点：“是……是！说早上有重要的事宣布，三……三家的客也都要到。

”劫兆睁眼无语，那双夜枭也似、发着异光却无比空的眼睛十分骇。

在枕玉看来，昔潇洒倜傥、风流迷的四爷简直变成了一可怕的怪物，正静静蹲踞在圈椅上，很慢、很有耐心的玩弄猎物，等待着一跃而噬的时机。

但这怪兽始终没扑过来撕裂她细的喉管。

“你可以下去了。

衣服我自己会穿。

”枕玉闻言一愕，如获大赦，飞也似的逃出房间，直到穿出两重院门之外才脱力坐倒，吓得哭了起来。

劫兆穿戴齐整，慢吞吞地踅到大堂，见众早已座停当；除了盈盈劫英不在，其余都与比剑夺珠当相同。

劫震坐在丹墀上，冷冷睨他一眼，连责骂都懒费力气，更别提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

劫兆拖着身子坐在劫真旁边，只听劫真低声道：“下回别再迟到啦！”“嗯。

”劫兆有气无力的回答。

劫真继续看着他，似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

劫兆登时会意，从怀里拿出一束手抄纸片递去，正是他昨晚随手写下的“烛夜”、“舒凫”、“坠霜”三剑的剑理摘要。

劫真接过来看也不看，顺手便放怀里，满意地点了点。

等候片刻，姚无义姗姗来迟，又是一副红鼻醉眼、惺忪未醒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坐上首座。

劫震清了清嗓子，扶几而起，朗声道：“前蘼芜使者遇害、牝珠失窃一案，连累三家贵客屈居舍下、不得自由，实为我之过错。

所幸凶仓促作案，不及将宝珠带走，姚公公明察秋毫，曲都尉与金吾卫弟兄宵旰勤劳，终于在凶案现场起出宝珠，得归九幽寒庭。

”说完取出一只锦盒，恭恭敬敬呈给姚无义。

那盒中盛了枚荔枝大小的珠子，通体盈润，盒未全开时从幽影中泄出几许华光，竟是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姚无义也不接过，眯着眼睛打量片刻，挥手道：“是了，是这珠没错。

你等也辛苦啦。

”劫震连称不敢，阖上锦盒，亲手给文琼妤。

“玄皇武功盖世，乃中宸正道之擎天巨擘，牝珠归于九幽寒庭，乃是我们之幸。

但请文姑娘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