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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版主网 > 妖刀记(1-44卷全) > 分卷阅读371

分卷阅读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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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旁观迟凤钧浮沉宦海,一旦下定决心,几乎不费什么思量,便决定吸收他加“姑”的行动。

只消翻看那一纸蛀黄斑斑的《础汗风壮策》,看着上被无端端消磨的济民之忱、被彻底辜负了的青春血热,就能明白何以迟凤钧是他最忠诚的信徒,愿为摧毁平望都小朝廷的滑稽戏台,奉献仅有的一切。

所以他始终信任迟凤钧,直到现在。

慕容柔是刑讯的一把手,昔就靠这行混饭吃,老须知他从迟凤钧里撬出了多少“姑”的事。

“慕容……问过你了?”榻上的男子摇摇

“他来见了你,却什么也没问?”老眸光一寒,自木刻鸟面的眼中迸而出,恍若实剑。

迟凤钧仿佛被那锐的视线硬生生戳穿了肺,忍着胸腔里的痉挛抽搐,艰难地点点

事实上慕容柔每天都来。

推门而,拂膝落座,双手叠在腰腹间,面上似笑非笑,全然猜不出心思,就这么定定坐在榻前与他对望着,一句话也不说;倏忽而来,又倏忽离开,连来皆如是。

两天迟凤钧多少松了气,他伤势沉重,委靡,久闻镇东将军的拷掠手段非同一般,以他现下的身子,实无坚不吐真的把握,见慕容无用强之意,心大石稍稍落地。

持续数后,他才发现况不妙。

慕容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把我当成疑犯?外况如何?“姑”究竟有无露……杂识随着渐复的体力纷至沓来,令他难以成眠。

有时一睁眼,赫见慕容静静坐在对面,仍带着那副讳莫如的表盯着自己,分不清是恶梦抑或现实,悚栗到令发笑;有时忽在宵被摇醒,刀甲鲜明的武装卫士蜂拥而,一言不发架着他起身更衣,像要提他应讯,更像要秘密处决似的,然后又莫名其妙退去……一连串难以预料的非常之举,让他慢慢失去正确的时序,无法想起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今夕又是何夕。

再加上那令难以忍受的沉默。

好几次他忍不住想开,才惊觉一旦打禁制,他没把握自己会吐露到何种程度──悚栗与身体的孱弱痛苦合而为一,持续折磨着抚司大的意志。

更骇的是,迟凤钧突然发现:就算“姑”冒险将他劫了出去,面对众多同志及古木鸢,“慕容柔什么都没问”会让他听来更像个泄密的背叛者,荒谬到连自己都无法取信。

连这点……都早在他的算计之中么?(好可怕的慕容柔!)他的刑讯房里没有鞭锯血腥,却能有效瓦解俘虏的意志,断去他们的归属与互信,使之孤立,最后只有投降一途。

“从现在开始,”老告诉他。

“当你望着慕容的眼睛,要不断告诉自己:这什么都不知道。

他所知的一切,都是你让他知道的,不只言语文字,还包括面色形容、进退反应……对付他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别想。

不要想骗他,不要想圆谎,不要想细节;抓住的东西越简单越好,但要抓紧不放。

”“是……是,属下明白。

”他挣扎起身:“属……属下有一事……咳咳!阿……阿兰山……咳咳……莲台……不是……属下不知……咳咳……罪……罪该万死……咳咳咳……”一只枯瘦的手掌按上背心,绵和内力透体而,缓解了迟凤钧的剧咳。

瞥了瞥窗棂隙间,确定这小小意外没引来什么,才接道:“莲台之事与你无涉,我已查清。

”取出几张纸递去。

迟凤钧好不容易缓过气,抹去眼角呛泪,定睛一瞧,见是从帐簿撕下的几页,纸质笔迹乃至格式张张不同,显是来源各异,唯一的共通点只有“黄旧半腐”一节。

陈纸中夹了张新笺,老龙飞凤舞地列了几项条陈,墨皲如飞白,其中两行以炭枝书就,应是部分簿册无法撕下带走,故誊于笺上。

综合纸上讯息,显示出一笔钜款的流向,总数近三千两白银。

款项的终点,是到越浦票号“三江号”一位“江水盛”名下;而最初付这笔钱的,却是大跋难陀寺的毗卢遮那院首座湛光和尚。

“……是他!”此迟凤钧非常熟悉。

当初征用九品莲台时,便是这厮极力阻挡,连难陀寺的住持濂光长老都点应可,湛光仍不依不饶,得迟凤钧向镇东将军府借兵,硬把尚未完工的莲台拆了,原汤原食运至阿兰山,重新砌建起来。

由这堆故纸新笺看来,湛光在九年前花费钜款,以层层转汇的方式掩耳目,买了一样见不得的东西,问题是他究竟买了什么,与阿兰山九品莲台的意外又有甚牵连?仿佛听见他心里的疑问,老枯瘦的手指落于“江水盛”三字之上。

“这号里都是单笔六百两以上的钜款流,只提不汇,十数年来皆然。

”迟凤钧毕竟是东海道的父母官,与越浦豪商打惯道,于行商的了解不比寻常文僚,登时会意:“是了,这“江水盛”是挂名的号,专收那些个见不得光的黑钱。

”翻看那几页帐簿,沉吟道:“要说帮会黑帐,数目是尽够了,频次却太不活络。

帮派的钱都是鱼横行得来,进出细琐,没工夫将一笔大钱拆也不拆,到处转汇。

这不是道理。

”老淡然道:“你若在江湖上打听打听,便知这三江号“江水盛”,是有求于四极明府时,供你打银子的去处。

湛光买的,乃是“数圣”逄宫的设计,打算在莲台启用之际,教濂光长老葬身崩石,将住持宝座让了给他。

”“我征用的……”迟凤钧为之愕然:“竟是一座凶器?”“这个杀的法子极有耐,几乎万无一失,若非九年后凤驾突然东行,以致莲台被东海臬台司衙门强征,濂光和尚就死定了。

”老冷笑:“不知是他运气太好,还是湛光贼秃运气太坏,白饶了银钱不算,还有九年的好等。

”迟凤钧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滚下床来,伏地道:“学生无能,却要恩师耗费心力,为学生证明清白……我……学生万死也不足……”说到后来声音哽咽,只能一迳叩首,泪沾青衿。

静静将他搀起,注视着他的眼淡却宁定。

“我一个怀疑的便是你。

”无视于迟凤钧的错愕,老续道:“你和湛光一样,不能在九年前便预知此事,按理并无嫌疑;但若在征用莲台前便知其中另有玄机,那么此事你也脱不了系。

”“学生……属下确实不知。

”“我的调查证实了这一点。

”老扬了扬纸片。

事实上,当莲台机关的线索指向四极明府时,老便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运作的。

以“幕后之”的实力与关系,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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