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在一起呀？”

她当时正在用和田玉石滚脸，细细地抚平长出来的细纹，盘算后面打什么美容针。

“因为他长得好看呀。我当时可是打败了一个连那么多的追求者，才追到的他。”

“就因为长得好看？你就不看看他的品、工作、家境吗？”

“才约会3次就有你啦，哪里来得及看啊。”

妈呀，你能不能不要把闪婚、未婚先孕这种事说得那么轻巧啊……

“品、家境、工作都能伪装，就颜值伪装不了，再说了孩子多半长得像爹，所以挑个好看的爹很重要！”

然后她就捧着我的小脸揉啊揉：“我的好儿，你就生得比我漂亮多了，我很会生~你也很会长哦~”

我也拿相同的问题问过我父亲。

“爸，你当年为什么和妈妈在一起？”

他从厚厚的书籍里抬起，推了推眼镜，思绪飘远到时间的处，悠然道。

“第一次见你妈是在市里的教师进修班。一大波如海藻般浓密，用红皮筋高高扎起，走路时马尾在腰间一甩一甩，亮闪闪地反着太阳的温暖。耳朵上挂着一个硕大的亮黄色的圆形耳环，像阿波罗之弓。米色的高领毛衣扎进牛仔裙里，胸前挂着一串长长的孔雀眼的项链。而她一笑，眼睛就像一泓月牙，对我说：‘徐建华吗？在这里签字。’”

啊，这老文青的表达方式。

他什么都没有说，又什么都说了。

那么相的两个为什么会分开？

一见钟的彼此，偷尝禁果的开始，城里工作的丫奋不顾身地追到小镇，她又为什么要在之后抛弃我们父。

我不懂。

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很怪，离婚的夫妻常常会剑拔弩张，但他们没有。

在我小的时候，跟父亲生活的时候，她每年会雷打不动的在三个时间出现，一次是我的生，一次是她的生，一次是父亲的生。

这三个子都不用看历，因为父亲会眼可见地高兴，勤劳地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净，床单被褥全部晒一遍，勤劳地去大超市买上好的吃食，勤劳地特意去最贵的理发店理发，把自己也收拾地漂漂亮亮。

妈妈就会像一只花蝴蝶一样按时飞进门，穿着小镇没有的时髦衣衫，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衣服、书本、玩具，还有进食品。

给我一个巨大的拥抱，“眉眉，想不想妈妈？”在我的脸上印一个大红嘴子。

那三个子，父亲会我早早写完作业，赶紧早睡。

他们两个也睡很早，还是同一张床，但第二天他们基本都起不来。桌上会放着钱，我要自己去买早餐，自己去上学。

有时候爸爸缠功强一些，能留她三天，但不会超过四天，总会被母亲找到理由，她一定会走。

她一走，爸爸就眼可见的郁闷了，我也会特别用功地学习，祈祷千万别考试，考砸了会死很惨，考好了也没有任何奖励。

后来我大了，跟母亲生活了，父亲就有看望儿的借来和母亲接触了，常常周末时大转火车，坐十几个小时的车从小镇来看我。

他很想复婚，我知道，我妈知道，那些叔叔也知道。

我也试图撮合过他们，但不忍心看父亲失望的眼，也就放弃了。

母亲她的事太多了，父亲在房子里等了一天，等到凌晨2点多才能等到母亲。

有时候是从ktv嗨唱回来，有时候是刚徒步回来，有时候身上带着男士的古龙香水味，有时候是醉醺醺地被一个叔叔搀扶着回来。

她是故意的，我确信。

母亲确实朋友很多，娱乐活动很多，每天都安排得丰富多彩。

但自我跟着她生活后，她很少晚归，要晚归也会托邻居阿姨来照料我。

她也从没有让我和任何一个叔叔独处过，哪怕那些叔叔很她，她对这个世界上的男有着清晰的认知。

她愿意和父亲同房，却不愿意复婚。

我不懂。

母亲这个格确实在那个仄的小镇呆不下。

她这格，放在大户家，那叫生洒脱，放在普通家，那叫不靠谱。

可就是这么个不靠谱的母亲，救赎了我。

那年我大四，怀孕了。

我当然知道孩子爹是谁，那时我才一个男朋友，不像后来。

我想生下来，毕业就结婚，拥有一个幸福、完整、正常的家，关键是正常。

可孩子还没生，才刚3个月，就抓到男朋友出轨了，他猛追一个富家，在宾馆里捉在床。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男世界里的恶。

原来不是所有男都像我爸一样专一。

好消息是，由于太生气，孩子突然没了胎心。

坏消息是，我还是要上产床，做清宫手术。

陪我做手术的是母亲，怎么敢让有些老古板的父亲知道。

她坐飞机赶过来，打电话给李叔求帮忙，定最好的产医院的专家医生，从到尾没有骂过我一句。

她应该像电视剧里一样，甩我一个大耳刮子，戳着我的太阳，骂我：“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我没有你这样的儿！”

她不但没有，反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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