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智江问道。

【和凛的约定……】

豆红短发的少年顿了顿，断然道。

“我想换个位置看看。”

“继续留在锋线，我无法完成进球，最终只能被调整到后卫，或者更糟，回到替补席。”

“如果是中场——由我来控制比赛节奏，引导进攻和防守，我能表现得更好。”

【只要放弃门的冲动。】

【放弃曾经点燃我的东西，只为了存活下来。】

或许因为自己踢球的目的不再纯粹，少年垂着。

长睫闪动，眼底铺着一层滞涩的绿。

“……加油。”

伸手，揉他豆红色的发顶：“体育界是个残酷的地方。”

“嗯。”

海在远方不断翻涌，带起片片白沫。

汲取着她掌心的热度，糸师冴重新获得了一些勇气。

...

回到车上，“咔”地扣上安全带，准备打道回府。

她的一束褐发压在下面。

安全带的纹理很粗糙，愈发衬得那缕褐色柔软光亮。

糸师冴坐在副驾，安静地看着。

他的思绪飘回到海边——

她的长发被海风吹拂，午后的阳光纠缠其间，裹着一层金光。

少年的手仿佛凭借着自己的意识举了起来，跨过空中那段不长的距离，触上她的锁骨。

掌心激动得有些刺痛，冴手指弯曲，把发一点点勾出来。

“......”

柏崎智江看着他动作，没说话。

抚过长发的手，最后落在她手腕上，松松圈着。动作很轻，温柔地恳求着。

狭小的车内空间，他向她靠近。

向来平静的绿眸中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层层迭迭。

“糸师君。”

淡淡开，打了暧昧的氛围：“记得把安全带系上。”

“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冴。系上安全带。”

糸师冴再如何缺乏际，也读懂了拒绝的意味。可他没有退却，依旧直直望进她眼底。

“今天是节。”

少年缓道：“因为我喜欢智江小姐，所以才邀你出来。”

柏崎智江蹙着眉。没想到他还是说出了。

“……你才15岁。”

她叹了气：“我不和未成年往。”

“我大概猜到了。”

冴执拗地同她对视：“可我不想憋着，所以一定要说。”

“行吧。”

“我喜欢你。”

“知道了！”

“我喜欢你。”

“……到底要说多少遍？”

“说到同意为止。”

见瞪大眼睛，他又道：“开玩笑的。”

依旧是那副淡然的。

“你想听多少遍，我都会说的。”

在安静的光中，少年侧着脸，廓清晰俊冷。下唇在微微颤抖——他还是有点紧张的。

柏崎智江收回目光，往座背上一靠。

“……明明是个臭小孩，还挺会的。”

她咕哝一声，将车子打着。

“智江小姐？”

“好好踢球。”

踩下油门：“等着你在PIFA世界杯上大显身手。”

“嗯。”

随着车速渐快，海风一脑地涌，带着咸味和自由的气息。

清新空气仿佛连心灵都洗净，让少年的思绪飘得更远。

“到那时候，可以和我往吗？”

“……真是不死心啊你。”

...

“嘿，下午好——！”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两名穿着球衣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手里各自提着几箱沉甸甸的设备。

“辛苦了！我正统计新器材的存放位置。”

后勤的协调员迎上来：“把东西放在那个角落就好，多谢你们帮忙。”

“没关系。赛季刚结束，我们实在闲得发慌。”

男露出朗爽的笑容。

他有一耀眼的亚麻金发，身材高大健壮。

二来自RE·AL的一线队，是整座基地当之无愧的王牌。

经历了从去年秋季开始的激烈角逐，穿着西甲联赛、欧冠和国王杯的赛事贯穿整个冬季直至初春。

随着赛季结束，他们终于能在比赛和训练的高压之外有所喘息，享受闲暇时光。

“对阵Bstrd那一场看了吗？”

“哈哈哈，裁判都不知道该给红牌还是笑出声，整个场都快笑翻了！”

二和调解员闲聊起来。

笑着笑着，金发男陡然失声，直勾勾盯着远处。

“莱昂！嘿，哥们！看什么呢！”

队友给了男一拳。

莱昂纳多·卢纳依旧保持嘴微张，双眼圆瞪的夸张表。

隔了近十秒，他才扭过来，一脸往。

“天哪……我看见天使了，东方的天使。”

“东方哪有什么天使，你看见妖怪了吧！”

队友顺着他视线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顿时大笑起来。

“褐色长发，光照上去像金发一样，怎么不是天使。”

莱昂纳多喃喃低语。

协调员反应过来。

“你说的应该是二队的新理疗师，智江小姐。她确实很漂亮。”

“本？”

队友做了一个摇扇子的动作：“我看过他们的歌舞伎表演，脸涂得煞白……嘿，莱昂！”

哪还有影？

他们的王牌前锋就像一条摇摆尾的金毛犬，“噌”地一下追了出去。

没几。

莱昂纳多和一位理疗师开始往的消息不胫而走。

传到青少年队时，已经演变成「东方魔用巫术让男像狗一样听话」、「一年结婚两年生子三年退役」等等离谱版本。

糸师冴本没将这些八卦放心上，直到在基地大门看见柏崎智江的车。

她副驾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

少年很快认出来那是一队的大前锋，号称「RE·AL贵公子」的核心物。

车刚停稳，那就抻着手臂抱过去。

他压着她亲得死去活来，吸够了唇，又往脖颈上蹭，恨不得把她浑身上下舔一遍。

倒真和传言里一样，像只恬不知耻的狗。

挡风玻璃上映出少年的脸孔。

面无表，令毛骨悚然的绿在眼眶中流淌。

莱昂纳多·卢纳被吓了一跳。

“嘿，走开！”

他把友摁向自己胸护住，甩手驱赶这不速之客。

谁知这东方少年径直走来，一声不吭地打开车门，扣住手腕往外拉。

“你——”

金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