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般的乌鸦。
在经历了福吕克斯坦纳镇那个恐怖的下午之后，斯特拉班领的首府，这座只有几个区块大小的移动城市，都显得和睦许多。自然，解决与调查了小镇异变的我成为了伯爵的座上宾，又经历了两
简短的招待；至于阿尔图罗，那份在罗德岛上对于演奏的监管也因为她的离舰而被解除，因此她也得以在这一处边陲城镇中演奏她的乐曲。
而在两后的那个夜晚，阿尔图罗收到邀请，造访了我在斯特拉班伯爵安排下住宿的房间。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欢快的演奏与乐曲都伴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暂时落下了帷幕。简约的房间还算宽阔，铺着
致的萨尔贡地毯，在挂着帘幕的柔软床铺与红木制的书桌之外，还有着一处单独的浴室，以及用一台古典钢琴装点的演奏角落。在书桌前，我为来访的萨科塔
泡上了一杯咖啡，伴随着香浓的气息在夜色下的房间中扩散，两分坐书桌前的两端，我缓缓开
道：
“想必你也清楚了，我邀请你前来究竟是什么目的。最新地址Ww^w.ltx^sｂ^ａ.m^e”
“莫非是期待着，我为您演奏吗？曾经，我不想，也不能演奏您的乐章，那是因为我在克制自己对您的期望，生怕么时候这感
和弦音一同
发时，您会在我怀中化作一摊光怪陆离的碎片。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又有了共同演奏这等宝贵的经历，我想，对于‘罗德岛的博士’究竟应该谱写一首怎么样的乐章，我已经有了思绪。”她轻轻一笑，拨弄了一下大提琴的琴弦。
“让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结束这哑谜吧。你知道的，阿尔图罗，邀请你并不只是这样的理由。”说罢，我将身体靠在那张椅子的靠背上，“若是邀请你为福吕克斯坦纳镇奏乐一首，你又会演奏出什么样的乐章呢？”
“……我不知道，迪蒙博士。如你我所见，福吕克斯坦纳镇所演奏出的乐章，是徒留欲望与血腥的恐怖，犹如震
耳膜的噪音。”回忆起了那些疯狂的场景，阿尔图罗微微蹙眉。
“‘音乐是流淌的意志，是表达自我的语言’，这是你所说之言。但是，内心
处的本我若是了无边界，那么就将会化为疯狂与恐怖。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有的时候，听众会拒绝名为‘真实’的心声了吗？”我端起咖啡杯，啜饮一，让自己的神重振几分。
“我本以为，每当我触碰琴弦，周围的感就会流向我，经由我的指尖，涌向天空和大地。而这些是生命最真实的呐喊，多么震撼，多么美丽……但是，在福吕克斯坦纳，在那里，为何我见证到的真实，见证到的心声，是如此骇？”阿尔图罗脸上那副似乎一直都挂在嘴角的笑容，在此刻缓缓消失了。
“正好，斯特拉班伯爵与罗德岛两边的医疗团队就在这两天开始研究那个小镇的异变了。考虑到你也亲眼见证了那恐怖的场景，伯爵也允许我将结果与你分享。”说到这里，我放下咖啡杯，正色道，“想必你也知道，莱塔尼亚的源石技艺以音乐见长，音乐也寄托了他们的愿景与心境。但是，福吕克斯坦纳镇却
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了。”
稍微构思了一下语言，我继续说道：“原本用于表达内心的乐章被恶意的法术修改了节奏，变作了激发内心作为原始欲望的引子。在乐章响起后，这些便会被完全的本我所侵占——说得直白一些，就是完全丧失任何理
，剩下的唯有作为生物最本能的欲望。”
“……丧尸？我曾在鉴赏哥伦比亚电影的时候见过这些编剧奇思妙想中的生物。”萨科塔捧着瓷杯，追问道。
“是，也不是。若按照那些现代电影的定义，丧尸是已经被病毒完全坏了大脑与身体，全然只要进食欲望的死，失去了理，完全无法沟通，换言之，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尸体’，至少已经不是类了；但是那些疯子，他们却还是类，只不过是被源石技艺解除了理限制，将本我的欲望扩大到极致的类。他们的大脑并没有被坏……至少在智力层面并没有被坏。”说到这里，我也不由得心有余悸，“所以你能够在福吕克斯坦纳见到他们吐污言秽语，见到他们有组织地将正常类当做玩具来虐杀取乐，而这些很明显是丧尸做不到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若是丧尸危机发，那么你只需要躲在家中，囤积食物，紧闭大门，那么丧尸多半不会主动门而
；但是这些疯子……在感染这种疯病之前会窍门砸窗的，他们就会窍门砸窗；在感染前会使用武器的，感染后也会使用；甚至，阿尔图罗，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手握提琴的疯子？或许源石法术他们也会使用，只为更叫高效地杀戮与享乐。毫无疑问，发明出这种扭曲源石技艺的，有着十足的恶趣味，这种东西将的本我无限制地放大，甚至从本质上将类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这听起来似乎与我的琴声有所相似。”望着自己手中的提琴，阿尔图罗皱了皱眉。
“你的琴声不过是‘放大’他的感或是‘鼓动’他采取更符合自我意愿的行动罢了，就如你帮助你的母亲所做出的选择那般，至多不过是‘推波助澜’。而这种狂
的法术嘛，则是完全解除任何对于本我的控制。我再举个例子吧：假设此刻我渴望着品尝美味的食物，那么你的琴声至多不过是让我冲去自己的财力根本负担不起的餐馆，只为了舌尖上的满足；但是这种狂的法术则会让我直接一边狂笑一边从你的脸上撕扯下那漂亮的小鼻子开始咀嚼，接着再骑到你脑袋上用吸管把眼珠全都吸出来——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了吗？”
说了如此之多，感到渴的我不由得又举起咖啡杯，也顾不得品尝斯特拉班伯爵为我准备的咖啡豆研磨出来的香浓，就这样一喝了大半。在短暂的沉思之后，萨科塔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在音乐中感受最为真实的自我，与那些疯子无尽的泄欲，究竟又有什么不同？”
“你没有自己的欲望吧，阿尔图罗。你所做到的，唯有感受他的欲望，以自己的琴声叙述之，作为一种模仿。”
我这一句话，让她怔在了原地。或许她曾经被看穿这一点，但是或许阿尔图罗没有想到，会被我这般直白地指出来。那双黑色中带着几分黄金的眼眸避开了我的视线，然而沉默却已然是承认。
“或许你就是这般中空的容器，等待着什么东西将你填满吧……而这个容器，就是边界。你所疑惑之事的答案，就是容器的边界——因为你是中空的，所以自然不理解这边界究竟是什么。”说罢，我便放下咖啡杯，伸出三根手指，“类有三大欲望：食欲、欲和
力欲。第一者满足生理，第二者满足繁衍，第三者满足安全，而类的所有欲望，几乎全都是这三大欲望的延伸。那些疯子，已经被解除了理的限制，因此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释放这三大欲望，故而将福吕克斯坦纳变成了那般炼狱的景象。但是，他们和正常类的区别嘛……在这三大欲望当中，因为食欲是满足类生存需求的欲望，所以，满足食欲的行为，在这三者中，优先是第一位的。如果能在进食的过程中，吃下了美味的食物，也能使类无比愉快，而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着对于这种快感执着追求的，我们通常把这种称之为美食家，这是因为类懂得条理，懂得延迟，懂得克制，将自己的欲望控制在了自己作为容器的边界之中，因而才能获得更大程度的满足，而非毫无条理地泄欲，将那容器都撑到裂为止。不过，换到那一群疯子上面，他们对于食欲的满足就单纯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