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涟，很早以前就喜欢了。”

宋知遇握着酒杯的指尖微微泛白。

——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了。

也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宋知遇闭了闭眼，看向乔尚青，示意他继续说。

“我过两年退役后应该会留校当教练，这份工作很稳定收也不错。家里父母双全，他们都很喜欢涟涟。”想来这段话已经揣摩准备了许久，乔尚青说得顺畅而平静，“我今后也会一直对她好，会让她过得很幸福。”

乔尚青是个好孩子，宋知遇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当初自己中“更好的男孩”。

自身卓越，家境良好，最重要的是，他对来寻好，而两站在一起时，也很……般配。

酒吧里音乐躁动，来往传递着热气，宋知遇却觉得这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了，他听着这无异于见家长表决心的话语，血都似乎在一点点发冷。

宋知遇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她呢？”

乔尚青说：“我刚刚和她打过电话，她知道我会对您说这些。”

宋知遇从他的话语中得出答案：乔尚青和沈来寻在一起了。

此时此刻，乔尚青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变得针扎一般无比刺眼。宋知遇挪开目光，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柠檬水。

乔尚青问：“所以，您是什么意见？”

他是什么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

宋知遇转动着空杯子，一直没有开，乔尚青也没有出声相催，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酒吧里的音乐又换了一首，不再是刚刚的震耳欲聋，变得舒缓许多，宋知遇声音很低，却依旧能听得清。

“我当然，”他微微笑着，眼里雾蒙蒙的一片，像是天前的夜晚，毫无一丝光亮，“没有意见。”

他自己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恍惚：“只要她高兴，只要你对她好，我没有什么意见。”

这些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明明应该问得再详细一点：以后打算怎么办？她回国还是你过去？你们家里的况如何？

作为父亲，他至少应该问这些。

可现在宋知遇只觉得多呆一秒都觉得是折磨，他几乎是仓促地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回吧。”

乔尚青低看了眼表，十点都不到。但他也没说什么，依旧保持着那客气又得体的微笑：“谢谢叔叔。”

宋知遇自然清楚他究竟在谢什么，没有领这个谢，一言不发地走到前台结账。

乔尚青跟在他身后走出酒吧，在路分别时他说：“这次是我招待不周，等涟涟回国了，我再请您吃饭。”

宋知遇被夜晚的风吹得有些发冷，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消瘦，他明明没喝酒，却觉得晕脑胀，满身疲倦。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转身离去，像是逃离一般。

更没有看到身后的乔尚青拨通了电话。

“嗯，他刚走。”乔尚青苦笑，“和你预料的反应一模一样。”

-

许恒和周遥一直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宋知遇回来。

“你和来寻还有联系吗？”周遥问许恒。

许恒摇：“没有，也就过年以及她生的时候会问候两句。”

“她朋友圈呢？也没动态？”

“一个月能更新一条就不错了。”许恒无奈道，“还不如宋知遇收到东西详细。”

周遥犯难，现在没有了解沈来寻的近况，更不知道七年过去，她变成了什么样的。真要去找她聊一聊，的确是件难事。

一来是无从开，二来是不确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就当是去看看况了。”周遥说，“我明天就得和timo回芬兰，壮壮新学期的课程开始了，得先把他安顿好。之后应该没什么事儿，可以和你一起去。”

许恒说：“还是我一个去吧，聊聊而已，又不是要把她绑回来。真要绑回来，我一个也够了。”

周遥思考了一瞬：“也好，两个去倒像是欺负了。”

……

将近凌晨，宋知遇终于回来。

“聊什么了啊，这么久？”许恒问

话音刚落，周遥就在桌底碰了碰他的胳膊。

许恒立刻就发现宋知遇的脸色很差，庭院里就开了盏小灯，他苍白的面色简直是触目惊心。

周遥担忧地站起身，怎么聊个天把聊成这样了。

“喝多了？”许恒还没走过去，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顺着夜风吹过来。

宋知遇声音也是哑的：“没事。”

周遥皱眉：“还说没事？你自己去照照镜子，脸白得都可以去演白无常了。”

宋知遇径直往房间走，也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重复道：“我没事。”

可下一瞬，他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许恒和周遥吓了一大跳，忙冲上去，一去扶他一叫救护车。惊动了楼上的timo和万宜，两睡眼惺忪地下楼询问况，看到宋知遇躺在地上不省事，都清醒了过来。

万宜说：“救护车一来一去太慢了，阿恒你开车，带着他们去医院，我留下来照顾孩子们。”

许恒捏了捏妻子的手，当机立断：“好，辛苦你了。”

三个话不多说立刻将宋知遇带上了车，一路狂飙到达医院，检查过后的确还是胃的问题。

医生看着化验单，眉皱得比山高：“你们家属怎么回事？不知道他胃做过手术，不能过度饮酒吗？”

“家属”们哪能说得出话，只能连声道歉。

宋知遇挂了水，在病床上沉沉睡去，剩下三却已经忙得满大汗。

timo看着病床上单薄脆弱的宋知遇，喃喃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七年前在芬兰……”

他没再说下去，做了七年的中国婿，他早就知道了当初周遥所说的“亡命鸳鸯”是什么意思。

许恒怅然：“胃穿孔那次，是沈来寻一个把他弄到医院里去的。”

周遥霍然起身：“反正明天也回不去了，改签吧，明天就去找她。”

15.3再见

四个瞒着宋知遇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周遥留下来照看宋知遇，万宜和timo各自带着小朋友先回家，许恒则独自一坐上了前往法国马赛的飞机。

他上一次来是陪宋知遇看沈来寻，这一次同样还是为了沈来寻，境况却全然不同。

下飞机后他才给沈来寻打电话，等待忙音的那数秒，许恒不由得忐忑紧张起来。

电话接通，略显陌生的声响起：“许叔叔？”

许恒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沈来寻的声音，他刻意换了轻松的语气：“来寻，好久不见。”

沈来寻顿了顿：“好久不见，叔叔有什么事吗？”

许恒拿出一早就想好的托词：“也没什么，就是我这两天刚好在法国出差，明天有空想来看看你，你方便吗？”

沈来寻那边静默片刻，才说：“那就明天晚上吧，我请叔叔吃晚饭。”

许恒应了下来，两约好了时间地点，明晚七点，就在这附近。

挂了电话后，许恒又给周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