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上去就好了。|最|新|网|址|找|回|-|最|新|网|址|找|回|-

一碗粥：二十楼对吧？

林：对，我提前和前台说过了，你直接上楼就可以。

顾晚舟按电梯上楼，电梯门在“叮”的一声后开启，他都还未从电梯中迈出去，就看到了前方已经等在那里的。

大三的男生，刚越过少年阶段的男，肩宽腿长，随便穿件衣服靠墙站着，一眼晃过去都像是在拍杂志。男听到声响抬眸与顾晚舟对视的瞬间，眼底的淡漠融化开，化作柔软的笑意，刹那间鲜活，如同动起来的画。

顾晚舟走出电梯，先开喊了声：“学长。”

林霁向前几步，和顾晚舟并肩后才重新往公寓门走，垂眼望他，“怎么样，是不是很近，很方便？”

这话听起来像是房产滞销的经纪在搞促销，不过顶了张矜贵的脸。

“对，我骑共享一会儿就到了。”顾晚舟盯着林霁看了两眼，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学长今天有特意打扮过，就连身上的香水都换了种味道。是在家教结束后还有什么活动吗？

顾晚舟唇瓣动了动，刚打算开问，面前的灰色大门被拉开，随之一同响起的是林霁因紧张而变哑的声线：

“生快乐！”

公寓内部是或悬挂、或落地的气球以及由各种发光摆饰组成的中英文的生快乐，最中间还有个芭蕾小正转动的八音盒，播放着歌曲。

太过意外了，以至于顾晚舟都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空白了两秒，用发懵的语气，扭过去问林霁，“今天是我的生吗？我生好像已经过去了……”

“啊？”林霁表凝固，嘴角都失落地垂下去，“你平时过公历的生吗？”

顾晚舟摇摇，立刻推翻前言：“不是，我记错了。”

林霁注意着顾晚舟的表，牵起面前的手腕走进去。

顾晚舟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的浆糊，发展太超乎预料了，他敛下眉眼，试图压制下那翻涌的感，无意间一瞥，在鞋柜上方发现了一张场地布置的广告名片。

林霁立刻心虚的按了按指节，解释道：“我本来是想一个布置好的，但是做出来的效果有点不尽意。”所以就请了专业的来帮忙。

“谢谢。”顾晚舟应该要说更多的，他知道，可说不出来，都太苍白了，而且有些其他的话也要被现在的绪牵引而出似的，心脏躁动不安，“我、很喜欢，特别高兴。”

其实不是记错了，也不是忘记了。

而是从来没去记过，因为没那个必要。身份证上的生被记住，是因为经常需要填写，而历的生从来都用不上。

顾晚舟不过生。

他父母没离婚之前，也不是多温馨的家，子过的一地毛，也没有闲钱去给他一个小孩子过生。离婚之后，他跟着他妈妈，他妈妈忙的脚不沾地，本身也并不是注重仪式感的，所以也没过生这个环节。

上学时偶尔会有同学凑在一起过生，不过一般是班里个比较张扬的同学，因为学校是不许学生搞互送礼物那一套的，要求将所有的力放在学习上。最╜新↑网?址∷ WWw.01BZ.cc

因此，这算是顾晚舟过的第一个生。最╜新↑网?址∷ wWw.ltxsba.Me

和他暗恋的一起。

顾晚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着坐在了沙发上，上是星星气球，面前蜡烛还有个形状可的兔子蛋糕。

好高兴。

他能那么高兴吗？

顾晚舟眼睫颤动，咬了咬唇，他想说点什么，“我姥姥说我是讨债鬼，不配过生。”

话说出的瞬间，顾晚舟这个当事都错愕了一瞬，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爸妈离婚后，他妈有时候会照顾不到他，就将他送到姥姥家。

他姥姥是个严肃、刻板，只看脸都能给留下凶印象的老太太。她古板，所以格外的讨厌顾晚舟，他是他母亲未婚先孕的产物，是他母亲年轻识不清的失败品，和他那个赌鬼父亲一样，是他母亲的拖油瓶。

‘如果没有出生就好了。’

这是顾晚舟在那个老太太嘴里经常听到的话。

在幼儿园听说其他小朋友过生能收到礼物，回到家的顾晚舟和他姥姥说起，又得到了讨债鬼的称呼。

老太太是个充满矛盾的老，一边表达着对顾晚舟的嫌恶，一边又会将顾晚舟照顾的白白净净的，所以就算到现在，顾晚舟也没办法说讨厌那个，也没有和他母亲提起过这些。他们之间也有过温馨的时刻，生病的顾晚舟也有塞到手心的糖果。

更何况，那个总板着脸的老太太已经死了，死在了一个春天，那段时间最经常陪她的是顾晚舟。

……顾晚舟以为他早就忘记了，结果在话音落下时，他迟来的发现了自己的在意。

太煞风景了。

以至于顾晚舟的心倏然安宁不少。

“你才不是，别听她胡说八道！”林霁气呼呼的，连问都没有问一句，便将刚才的话彻底否定，“别管那些话。”

顾晚舟飞快的眨了眨眼睛，或许是盯着蛋糕的时间太长了，他眼睛有些酸涩，难受，可听了那话后又有种松了一气的感觉。

原来不是吗？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亦或是看到母亲白发时，也忍不住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

没有他，他妈或许会过的比现在好……不对，是肯定要比现在好。他母亲的长相算是出挑，刚和他父亲离婚时也风华依旧，并不缺追求者，但一个带儿子的要另找一位丈夫会变得麻烦，要考虑的事也多。

顾晚舟曾亲耳听到一个男承诺，说只要他母亲把他丢还给他父亲，就会立刻与他母亲结婚。

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不存在就好了。

顾晚舟突然被抱住了，整个陷在另一个的怀里，被不属于他的温暖气息所包围，还能感受到一只略显笨拙犹豫的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桌上摆放的蜡烛烛火跳动，随风摇曳两下，边缘便滑下融化的烛泪，在下方堆积，最红满溢。分明是开心的，泪珠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迅速打湿了脸颊。

顾晚舟抬手擦了擦，但也只是将脸上的水转移到手上而已。

林霁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将他松开了一点，偏看到顾晚舟脸上的泪，也是下意识抬手摸了两下，然后才想起来抽纸巾，动作带了些慌无措，“别哭…别哭……”

顾晚舟被捧着脸，眼睛、脸颊、鼻都红红的，黑沉的睫毛湿哒哒地粘连在一起，“对不……”他没说完，因为哭腔太丢脸了。

顾晚舟望着正给他擦眼泪，为他着急的，眼睛一眨不眨，吸了吸鼻子。

这个存在，于他便是莫大的慰藉。

顾晚舟要永远记得这一天，一辈子也不忘。

对不起，本来应该是开心的环节，他却哭个没完，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最高兴的就是遇见你了，如果你是讨债鬼，那就都由我来还，就当是我认识你的报酬。”林霁的语速轻而缓，擦过顾晚舟脸颊的指腹带有薄茧，就算松开了手，存在感也无法轻易消失。

顾晚舟如同沙漠中渴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