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怎么跟唤家里仆似的，他郁闷极了，没好气道，“算了，你就叫我丛山吧。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

反正这名字他以前也用过。

没了先前温和的伪装，这声线更像是年轻男子，听上去恶声恶气，尽是不满。何月明勉强扳回一局，自然不会介意，微微一笑。目光落回满地的尸体上，这些山匪死有余辜，她一点也不同，只不过……

何月明皱起眉，看向丛山，丛山此时已经收起巨大的藤蔓状身体，嗖的一声收回她手臂上，一副与世无争的安静纹身状。

“你会一直吃吗？”

丛山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啊，你们类本来就是食材。怎么，许你们吃吃鸭，就不许我们吃？”

何月明没说话，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之前在国外留学时，学过达尔文的进化论，自然界本来就是优胜劣汰，强者生存，谁规定类就一定是最顶级的捕食者？只是看来达尔文总结得并不全面，至少没来中国看过，也不知道这藤蔓似的玩意儿到底属于哪种生物？

他要吃这点本就麻烦，自己还要去复仇，要是半路露出行迹来，还没到家就被别当做妖魔先灭了怎么办？

何月明试着跟丛山讲道理，丛山理不理，打了个呵欠，“饱发睏，饿发呆，我要睡了你自便。”

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出声。

何月明无可奈何，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找了个相对净的地方坐下，这才感觉到浑身手脚发软，身体还在不断地发抖，也不知刚才是怎么撑过来的。

好在总算撑过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何月明感觉心平复了不少，便起身去厨房找了点食物，填补刚才大量消耗的和体力，边吃边考虑接下t?来该怎么做。好在这个土匪窝粮食充足，也屯了不少钱财。何月明毫不客气将满满当当的银票打包拿上，小黄鱼也全部薅空，权当做路上的盘缠，然后翻找了些勉强能穿的衣服套在身上，再背了一把枪。

镜中的自己跟个土匪似的，何月明忍不住笑了笑，立刻想到什么，收敛起笑容。她的样子对安和古城的城民来说并不陌生，这样回去无异于昭告所有自己回来了，敌暗我明实在是不智之举。

想了想，她找了把刀子，利落地将乌黑的长发割断，短短的只留一茬，跟个男似的，只是过于秀气，一眼便能看穿。又试探着问丛山，“你能改变我的样子吗？”

丛山冷嗤道，“我要是完全占了你身体，别说变化样子，变男变都随心所欲。现在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难免有些不得劲。”

何月明恍然大悟道，“看来你也不怎么厉害。”

她手臂上的纹身瞬间动了动，丛山一副不服气的语气抱怨道，“谁说的，我只是说不得劲而已，外貌还是能变的。”

下一秒，何月明就感觉到纹身处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从那处起了细小的风，飞快席卷过她的全身。紧接着，镜中的何月明有了些许的不同：大体的脸面廓保留了六七成，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年轻的男，身板也壮实了一些。总之，走在路上是绝对不会被旁看出扮男装的那种。

何月明颇为新地打量了一会儿自己的新模样，便背起行囊向山下走去。

事实证明，丛山的记忆确实有几分不靠谱，何月明本想顺着掉下来的原路返回，谁知在他的指路下，愣在山密林里迷了路。丛山还振振有词表示毕竟躺平太多年，记忆出了岔子也是正常的。好在何月明如今早已脱胎换骨，并非当初那个啥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能打猎能烧火，喂饱自己不成问题——除了丛云吐槽她的烤手艺太糟糕而已。

在山中兜兜转转了小半个月，猎枪的子弹都打完了，才总算找到出山的小路。

第十一章

小路是条坑坑洼洼的泥路，走了许久都不见村庄。何月明饥一顿饱一顿，尽量将粮省着给丛山。饶是如此，丛山仍是不满，念念叨叨。何月明毫不怀疑，要不是需要自己这个寄主，他会毫不犹豫将自己囫囵吞下去。

走了几天小路后，地面开始变平变宽，好走不少。道路尽传来一阵马蹄声，何月明和丛山都是都是一喜。何月明想到什么，赶紧警告丛山，就算来的是坏，也先不要吃了对方，至少有个可以问问路。等找到饭店，再大快朵颐个够。

丛云倨傲地没表态。最新地址Www.ltxsba.me

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个中年男，个子不高，模样寻常，穿着粗布衣服。|最|新|网|址|找|回|-在何月明的示意下停住马车，眼狐疑地打量着她。何月明现在外表是个好看的年轻小伙子，皮肤白白，跟她那身匪气的装扮颇为不搭。

她上前抱了个拳，客客气气地问路。从车夫中，何月明得知这里原来离安和古城很有一段距离，即便是赶车，没有十天半个月也走不拢。她现在所在的此处，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几十里没有烟。

何月明略一沉吟，诚恳地表示自己是去投亲途中被土匪掳上山的，最近终于找机会逃了出来。如果马车能够将他送到安和古城，到时必有重谢。中年男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朝车厢里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方言。

何月明耐心地等待着，片刻后，中年男子转过叫她上车。何月明赶紧谢过，然后钻进车厢里。

车厢里面的空间不大，总共坐了四个，两男两。跟马车夫回话的男大约四十来岁，穿着布衫，高高壮壮，看上去是这群的领；另一个男年轻些，二十来岁模样，偏瘦；两个孩子廓相似，应该是一对姐妹，模样秀丽，小的那个一直偷偷拿眼睛打量何月明。所有穿着打扮都不像是有钱。

车厢里还摆了不少满满当当的行李，使得整个空间越发仄，难以落脚。何月明下意识想挨着两个孩子坐下，这时壮男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何月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在外眼中是男子模样，理应注意避嫌，赶紧换了个地方，勉强坐下。

虽然一开始差点闹个乌龙，好在车厢里的也没介意，双方很快聊了起来。何月明看得出带的是在有意探自己的底细，她从容地编造了假身世蒙混过去，自称叫做岳明，又从小姑娘中得知原来他们是一个杂耍班子，高壮男姓钱，大家叫他钱班主；瘦子叫李根苗，外号竹竿；姐妹花中大的叫素芬，小的叫翠芬；赶车的车夫则叫老赵。

赶了半天车，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赶到了一处村庄里，一车都面露喜色，有村庄就意味着有吃食有钱赚。被迫听了大半天废话的丛云也有些小激动，心里琢磨着晚上应该可以大吃一顿了。

杂耍班子找了户农家住下。乡下淳朴，知道他们没吃晚饭，特地熬了粥，烤了玉米饼子，热乎乎香。众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一群之中，何月明吃得最斯文。倒不是她不饿，一个原因是生来的修养，还有一个原因是丛山不住在她耳边叨叨。

“这玩意儿能吃吗？简直就是喂猪的。”

“喂猪都不吃。”

“喂，你听见没？”

何月明不得不用意念耐心地跟他流，劝他稍微再忍忍。但丛山哪是这么好脾气的，发作道，“我不管，赶紧给老子烤根猪来，不然老子把这些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