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便问道：“你家儿媳在家没？她是不是该做 结扎了，这么老拖着也不是办法，难道还想生二胎咋的？”

大嫂忙应承道：“哪能呢，俺们是最响应国家政策了，偏巧儿媳回娘家了，不在家，要不就让她随你们一起去做了。”

大嫂的话音刚落，没想到房间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原来那孩子刚睡醒，不见了 妈妈，所以大哭起来。

计生办谢主任马上就明白海燕是躲了起来，便厉声说道：“这哪有当妈的去串门，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家里的道理？”

然后又用手指着大嫂吓唬道：“我告诉你们，不用总躲，如果真的生二胎，看我不罚死你们才怪。”

说完一瞪眼，转身走了。大嫂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心里直发毛。虽然又躲过了这一劫，但那谢主任的话也说得明白，如果真的生二胎，肯定会被重罚的。大嫂清楚这重罚对他们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很可能几年的收成都会被罚进去，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这时海燕从苞米地里钻了出来，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说道：“妈，他们走了啊？”

大嫂带搭不理地答应了一声：“嗯。”

然后唉声叹气地转身回到了东屋。

海燕看出了婆婆的不悦，晚上对二蛋子说道：“我看妈白天好像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计划生育的事儿？”

二蛋子说：“肯定是的，妈的思想观念守旧，总想着抱孙子，现在问题在这明摆着呢，如果要孙子肯定会被重罚，不要吧，又不甘心。反正怎么都是闹心。”

海燕问：“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非得要生儿子呢？难道生了儿子就一定能保证会好？若是生出一个不孝顺的逆子来，反倒不如不要了好。而且，你想过没有，那二胎若真是生了男孩儿还好，若一不小心，又生了一个孩儿该咋办啊？”

海燕的问题提得很尖锐，一下让二蛋子愣在了那里，他卡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翻过身来，扳着海燕的肩膀说道：“所以，你一定要给我生一个儿子才行，要不妈那里我都说不过去。”

海燕说：“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生男生我说得算咋的？我要真有那两下子，上一胎就直接给你生个儿子得了，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儿。”

二蛋子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很费心地将两只胳膊叉起来放在脑后，若有所思地说：“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给我生一个儿子才行，大不了这胎不是，再生下一胎，我就不信，照这样生下去，最终还生不出个儿子来。”

海燕躺在枕上，感觉心里郁闷极了，她知道二蛋子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他不想惹父母们生气。如今丈夫和婆婆都认准的事，自己也不好太违背了他们的意愿。但是海燕还是有些想不通，难道生儿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如果下一胎不是儿子，难道她真的还要一胎一胎不停地生下去？

海燕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群孩子围着她叫 妈妈的景，她有些不敢想了，觉得自己的都大了。她不知不觉中叹了一气，心想作为，这辈子可真够命苦的了。

第十章 城里的梦 第五节

当什么事都带有一种目的去做的话，可能也就失去了过程本身的乐趣。包括夫妻这件事上，现在的二蛋子和海燕一起过夫妻生活，已经不仅仅是需求，更多的则是指望着能怀上一个孩子，而且一定要男孩儿才行。

这样想着，那在身上折腾的努力想着要把种子种进去，那在身下承受的则竭力想要把种子全部接纳进来，整个过程就变成了一种纯粹的例行公事，当已经逐渐演绎为这样一种质时，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而这种悲哀恰恰源自于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重男轻的封建思想。

作为一个，海燕从未体味过的美好，自从第一次被二蛋子处之后，她感到是钻心的疼痛，到后来就逐渐麻木了，等到稍稍有了一点感觉之后，二蛋子却已经在她身上播种完毕，已经翻身下去，倒呼呼大睡起来，这让她时不时地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过没有关系，这并不妨碍她自己的丈夫，在她看来，这东西是见不得的，她一个农村，在上有太强烈的需求似乎也不应该，只要他们夫妻的感够了，的和谐与否并不重要。

谢天谢地，在生下第二个孩子时隔一年半后，海燕终于怀上了第二胎。

那天早上，海燕照例起来做早饭，刚刚将那一锅粘豆包蒸好后，还没等盖上锅盖，就觉得这胃里直泛酸水，忍不住蹲在灶膛处大地呕吐起来。

大嫂听到了动静之后，警觉地凑上前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怀上了？你上个月什么时候来的事儿？”

海燕呕够了，稍作喘息，回答道：“本来应该这个月初来的，可这都到十五了，却还不见来。”

大嫂一听，不禁喜出望外，赶紧把海燕搀起：“行了，你快进屋歇着去，就别忙活了，剩下的事让我来。”

关于海燕怀孕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镇计生办那里，大嫂怀疑一定是 村主任告的密。那一天早上，谢主任又领着一群气势汹汹地闯到了单家，进屋就找翻找海燕，要迫她去镇里堕胎。幸亏海燕听到风声，早就躲了起来。大嫂见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从衣柜里拿了500元钱，然后将那谢主任拉到一边，嘴上说着多多关照的话，然后将那500元钱塞到了谢主任的袋里。谢主任本来态度还强硬得像一块砖，当看到钱之后，立马软得像一团棉花，故意拿腔作调地打官腔道：“既然你儿媳没在家，我们就先回去，不过你要告诉她，要她趁早去镇上把孩子做了，要不生下来不但上不了户分不到土地，而且免不了还要挨罚。”

说完背着手，领着一群大摇大摆地走了。

大嫂望着谢主任远去的背影，心里面的一块石可算落了地，心想这年还是有钱好办事，不管怎样，能将孩子生下来就算胜利，至于罚不罚款，那是以后的事，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你还别说，自从大嫂给了谢主任500元钱以后，他再也没来找过麻烦。偶尔带来村里搞计划生育，也是顺便到单家走走过场。然而令绝望的是，虽然计生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海燕的肚子却很不争气，这第二胎生下来，依旧是一个孩。

孩子生下来的那天，大嫂第一件事就是将孩子的两腿劈开，当她看到那两腿之间光秃秃的并无一物时，连伺候月子的心都没有了，一坐在板凳上，不住地唉声叹气。海燕看出婆婆因为自己又生了一个儿心中不悦，也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来。

倒是二蛋子对海燕多了一层理解，嘴里安慰道：“这生孩儿也不怪你，是我的家什不管用，你大可不必这样绪低落，该怎么生活还得怎么生活，爸妈那里有我去做工作。”

不管怎样，孩子生下来了，还得继续养活。那罚款是免不了的，还好谢主任因为有了那500元钱在前，对单家网开一面，只是象征地罚了2000块钱。尽管这样，对单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二蛋子看子紧得一天不如一天，便又动起了外出打工的念。他把这想法再次说给海燕听：“如今咱家二儿又出生了，以后的开销越来越大，单靠种地发不了大财，我琢磨着最近再出去找点活，你在家给我照看好孩子中不中？”

海燕望着自己的丈夫，幽幽地说：“你去吧，要是真能挣回钱来，我就是再苦再累也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