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道理。”

李喜周接着道：“我也不过是合了心而已，寻常的百姓，通过节衣缩食，供奉了他们的财物，送给我，换来他们的安心。而天下各州县的那些白莲道，他们正愁自己手底下的佃户们，总是不满佃租，或者其他缘故，而滋事。”

“因此，有了这白莲教，这些地方上的豪强，赠我钱财，我便让他们来做这白莲道，有了这个身份，下的佃户们，便没有怨言了。不但不敢计较佃租，哪怕是逢年过节，还要节衣缩食，将他们的财物送到这白莲道的家中，以示虔诚。”

李喜周顿了顿，继续道：“说到底，不过是你们那些四书五经的东西，为了显得自己与别不同，所以故作高，这四书五经所犯的，不过是和当下的禅宗、道宗一样的毛病，故步自封，将这些高隐晦的东西，当做自己区别世俗的本钱。别看官府平里说什么教化教化，可士绅与读书之乎者也的话，寻常的百姓，却是一句都听不懂，甚至连说话都费气力。”

李喜周此时拼命咳嗽，他似乎是周身疼痛极了，脸上皱成了一团。

缓了缓，他才又道：“这样固然可教……沾沾自喜，洋洋自得，可坏处却是，百姓们总是不安分，不肯安分下来，就难免让不安。我这白莲教，就是说给那些无知百姓听的，百姓们相信，那么那些地方的豪强和富户，甚至还有士绅和读书，便也愿意得一个白莲道，轻松省力，还有好处，何乐不为？”

“至于那些地方官府，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即便没有我，没有这白莲教，也照样会其他，会有其他的东西出来。”

张安世勾起了一丝冷笑，道：“真是好算盘，没想到区区一个所谓白莲教，却是将所有的心都算到了。这样说来，那些地方父母官，还有地方上的学政，都是酒囊饭袋，竟是连你们这些骗子都不如。”

张安世不得不承认，这李喜周绝对是玩弄心术的专家。

李喜周的脸色难看极了，却坚持着道：“这不一样，那些……靠四书五经做了官，教化百姓与否，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可我们不同，我们一无所有，若是没本事让相信我们的话，便什么都不是了。”

张安世道：“这倒有几分道理。”

说着，张安世站了起来，却是很是平静地道：“你罪大恶极，而今总算也说了几句话，我之所以来此，就是来告诉你，你现在什么底牌都没有了。未来三年，你会遭许多的罪，等三年之后，再将你凌迟不迟。你方才说了这么多的话，可见你是一个极聪明的，可一个聪明的过了，却将这些聪明，用在了这等罪大恶极的事上，那么……就必须承担后果。”

说完最后那番话，张安世走出刑房，一面代道：“现在开始，下手要有轻重，别弄死。”

说罢，才也不回地出了囚室。

站在囚室外，他长长地出了一气之后，伊王朱（木彝）出来，张安世道：“知道为何要带你来这里吗？”

朱（木彝）摇。

张安世道：“看过之后，什么感觉？”

“吓。”朱（木彝）老实回答道。

“当然吓。”张安世道：“可既是锦衣卫，就要面对这样的事，不可能一直处于温室的。这世上，总有直面黑暗。不是你，就是其他。这官校学堂，你还读不读了？”

朱（木彝）一点迟疑也没有，就道：“读。”

“为何？”

这家伙这么脆，张安世显得有些意外。

“虽然很吓，但是也很刺激。”朱（木彝）道。

张安世：“……”

张安世随即道：“官校学堂毕业之后，你打算进锦衣卫吗？”

“我？”朱（木彝）一脸诧异，而后道：“只怕皇兄不许。”

张安世道：“只要你一意孤行，陛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他还能打死你不成？”

朱（木彝）道：“那我去和皇兄说，总教习很欣赏我，希望我留锦衣卫。”

张安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骂道：“你不配做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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