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商贾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从商，反而促进了商贸。”

“其实天底下的任何事，都是这么个理。不将大家系在一条绳上，只会两败俱伤，哪里有互惠互利的道理？”

刘春笑了笑：“既然收来了许多税赋，为何要建学堂？”

“我若说是民为本，你信吗？”

刘春摇摇。

张安世道：“那我如果说……识字的越多，这识字的，能产生更大的价值，对我太平府的治理，有着巨大的好处，我恨不得天下都能读书，你信吗？”

刘春一愣。

张安世道：“历朝历代，朝廷最在乎的就是所谓的文教。可我来问你，所谓的文教……这千百年来，又有什么长进，我看没什么长进，那么你认为是什么缘故？”

刘春皱眉：“是教化的方法不对。”

“错了。”张安世眼下颇有几分想要将眼前这个读书挂起来，拿来当靶子打的意思，从前自己遇到的读书，大多数都是进士的级别，一个个都是能言善辩，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单论舌之争，张安世只有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考上的菜，这是你自己撞到枪上来的，那就别怪我张安世脚踢幼儿园了。

张安世道：“不是方法不对，而是……教之无用，这天底下，绝大多数……务农为生，还有不少，为仆，我来问你，这些读书又有什么用？”

刘春道：“他们读了书，自然也就不会沦为仆和务农了。”

“这不可笑吗？”张安世笑了，不屑的看着刘春：“这就好像都可以考功名一样，若是都能考上功名，那么这天下，难道就可以都是举和进士老爷，都可以吃喝不愁了吗？可实际上呢，有功名的，绝大多数时候是少数，绝大多数……需要务农，需要为仆，去养活这些老爷。”

刘春抿着嘴，若有所思。

张安世道：“所以啊……要解决这所谓教化的问题，无非就是两条，其一……让实实在在在教化之中，得到好处，比如这小学堂，能读书写字，将来他学其他的技艺，无论是算学，还有做匠，亦或者是为吏，无论做什么，大家都发现，读书之后，自己学这些东西，更加事半功倍，有了这些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你不需要催促他们，这天下的父母，便是不吃不喝，也会咬紧牙关，将自己的子弟送到学堂里去。”

“这其二，就是要脚踏实地，想办法，教授他们真正可以学以致用的东西，而不是虚妄的指望教授他们考功名的东西，难道你能指望，全天下的，都掉书呆子，个个都能作的一手好文章吗？若如此……那么对生民有何益？”

刘春想了想：“虽是如此，可是以利诱之……总觉得是旁门左道。”

张安世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张安世道：“我瞧你这一身儒衫，倒是华美，只怕价钱虽不至不菲，却也需几两银子来置办吧。”

“这……”

张安世道：“你之所以说什么旁门左道，那是因为……你即便不去养活自己，也可以衣食无忧，所以才可以奢谈什么旁门左道，什么以利诱之，你这种，我见的多了，自己没有饿肚子，便要求别跟你一道高尚，自己有华美的衣衫，便要求别不吃嗟来之食。你但凡见识过别的艰辛，知道生活的不易，晓得有为了吃饱穿暖何其忍辱负重。你就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这就好像一个富贵之家出身的，对着街上的乞儿大谈仁义道德一般。你衣食无忧了，却不让别追求吃饱穿暖，这样的非但可笑，而且可耻。”

刘春听罢，想了想，他竟没有生气。

当然张安世也不怕他生气，他一声号令，至少可以凑一个连的刀斧手出来，将眼前这砍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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