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担晋升大宗师之后，他的容貌便已近乎恒定一般，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众都已经渐渐习惯，甚至接受了这一点。发布页地址wwW.4v4v4v.us『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收藏不迷路!: 以备不时之需】(无广告纯净版 更新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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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宗师都不能挡住衰老，只是衰老的远比正常慢上许多，可在顾担的身上，这份缓慢的变化从未得见。

只有在铜镜之中，看到渐老去的自己之时，才能够恍然惊觉，时间好似未在顾担的身上流逝。

如今猛然见到顾担如此之大的变化，王莽也自然心惊不已。

他一度觉得，直到他撒手西去之前，顾担那副容颜都不会有任何更改来着。

“您自己回来了？”

不知说什么的王莽下意识的问道。

话一出，便恨不得抽自己一掌。

委实是顾担身上经历的正常都该有的变化让他惊异不已，才导致连说话都没有多少思量的空隙。

“嗯。”

顾担轻轻点了点。

“丞相太累了，休息休息也好。”

王莽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悲伤是有，但不算多。

因为他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当初每天可以只睡两个时辰，甚至连夜批阅奏折，第二天还能够采奕奕。

而如今正常的处理公务，偶尔竟然会生出困顿的念来。

他的年岁，也已经将至八十。

生七十古来稀，能活百岁者有几何？

便是练脏大成的武者，打不那条泾渭分明却又无形无质的界限，寿元其实也与常无太多不同之处，无非是更好一些，却不代表一定能够活得久。(无广告纯净版 更新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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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心知，自己的大限，恐怕也不远了。

时间从不用快刀杀，只在一点一滴的痕迹上，重重下刀。

“您离开的这些年，荀轲也了不少事，还有小莹，如今她负责总览夏朝医馆的事宜……”

王莽坐在石桌对面，如同汇报工作一般，和顾担讲述着这些年里，他未曾得见的变化。最新地址 Ltxsｄz.€ǒm『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整体来说，便是夏朝稳中向好，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富裕，生活条件也在稳步的提高。

顾担虽未在庙堂，但从民间百姓能够有闲心和余钱去参加各种节倒也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在大月的时候，这种庆典可从来都只是一小部分的玩物。

如果连饭都吃不饱的话，无论给节赋予上什么样的意义，都没有关心。

只有在保障自身的生活之后，大部分才能够有闲心和调给自己的生活找出些欢乐。

顾担默默的听着，王莽从不谈及自己，只是诉说他的功绩。

但是民间，已经有圣王之名在传颂。

圣王，是荀轲对于皇帝最高的赞誉，并非是特指。

但能够让自发的将这种名号给安在身上，也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起码在顾担记忆之中，上一个做到这种程度的，叫墨丘。

但王莽又做了什么大事呢？

没有。

夏朝至今已有四十八年，除了摊丁亩之外，竟找不到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甚至连摊丁亩，都是顾担强烈要求的。

如果将这件事剥除出去，竟然会惊讶的发现，在夏朝，几乎找不到太多王莽这位皇帝的痕迹。

或者说，关于他的痕迹，无非是任命了谁谁谁之类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这不是皇帝本身就应该有的职能么？

可他厉害就厉害在，能够潜移默化，将安放到恰到好处的位置上。

这么多年了，顾担从未在民间听说过王莽特别过的事迹。

一些夸赞之词，也无非是耳朵都听出茧子来的：勤政民啊，励图治啊，生活朴素啊，兴修水利啊之类的七八糟一大堆毫无特色的夸赞。

似乎，没有一个词汇能够给这位夏皇的功绩落下定论。

他每一样都沾一点，但每一样又是那么的不起眼，以至于常常将其忽略，乃至于忘了夏朝还有这么一位夏皇。

如果将如今夏朝的历史定格，那夏朝的前半段一定是墨丘和墨家，后半段则是墨家和儒家，这中间竟然没有皇帝的位置！

做为一个皇帝，王莽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这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

治大国如烹小鲜。

柴烈火固然昂扬激烈，却难免不能持久。

细水长流温润无声，反倒是能够默默积蓄，茁壮成长。

当初大月宗明帝采取的国策叫做无为而治，只不过他的无为是只顾自己。

而王莽的方法却与宗明帝有些异曲同工，区别是，他彻底将自己放下。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在那个位子上。

一言九鼎，九五至尊！

在这个位子上，谁不想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谁不想让自己的名字留在青史之中，被后传颂？

有些家伙，恨不得每年都整出点大事迹，顺便封个禅，昭告一下天地灵，好让后来念诵铭记自己的功德，最后无非是落在泥土中朽坏。

这么多年了，夏朝的确在益强盛，甚至早一二十年便已经成为了周围的最强国，可哪怕到了今，顾担都没有听到过任何一桩脍炙的祥瑞之兆出现在夏朝。

墨家说天志、明鬼。

天志是要明悟万物自然的规律，明鬼是那至高的规则变化运行中落在间的赏与罚。

这一点，王莽贯彻的很好。

虽然他支持着儒家，但却自始至终都在以墨者的条例来要求自己，只是做的没有那么极端而已。

在这份默默的坚持之中，在将近五十载的时光将逝之中，民众们终究不是个瞎子，也不是个傻子。

皇帝不再给自己找存在感，反倒开始被铭记和念诵。

无需繁杂的仪式，也不要规模浩大义正言辞的册封，他默默的守护着自己的子民，子民便开始感念他的恩德。

顾担看着已是老态横生的王莽，听着他夸赞别，目光似乎穿过了重重帷幕，看到了那背后默默努力的他。

“你是个好皇帝。”

等到王莽说的差不多，端起茶来要喝的时候，顾担说道。

“什么？”

王莽一愣，手中的茶水漾开些许，溅落在地面上，掀起点滴微尘。

“你是个好皇帝。”

顾担重复道。

“啊？”

王莽显得颇为惊诧，顾哥怎么突然说这个？

但他的反应骗不了，他的嘴角以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掀起，乃至脸上横生的皱纹都堆叠在一起，好似层层沟壑组成的小小山峦，此起彼伏化作涛，凝成笑意。

“会被百姓传颂，会成为后楷模。”

在苍那边转了一圈之后，顾担开始给予众肯定，“你